厉秋风将于帆送出门外,眼看着于帆的身影消失在角门处,这才回到屋中。他在屋中来回踱步,心下惊疑不定。此前他从来没有对于帆主仆有过怀疑,可是经过了方才的事情,他对于帆和于承嗣已起了极大的疑心。回想与两人在洛阳城相遇之后的情形,越想越是心惊。
他正思忖之间,忽听得门外脚步声响,有数人正向他的屋子走了过来。厉秋风皱了皱眉,心下颇有些烦躁。他倒不是因为找不出毁灭无极观逍遥观和空明寺的凶手而焦急,而是因为此前对于帆一直信任有加,此时突然发觉这人竟然极为可疑,心下又惊又怒,这才变得有些坐立不安。是以听到又有人向自己的居处走来,心下便莫名其妙地恼火起来。
只听脚步声到了门前便停了下来,紧接着门外传来了庙祝的声音“大爷,小人给您送晚饭来啦。”
厉秋风大声说道“我不吃了,劳烦你把饭菜带走罢!”
却听庙祝在门外说道“大爷,小人特意给您点了修武县最有名的蔡家肉包子。您到咱们修武县来,不吃蔡家肉包子,可不算到过咱们修武县。小人昨日便想给大爷点一份蔡家肉包子,可是他家老太太拽得很,说小人去晚了,包子卖光了。今日小人中午便去订好了,大爷还是尝一尝罢。”
厉秋风心下烦躁,听着庙祝在门外啰嗦,心下更是着恼,便即大步走到门口,伸手将屋门打开,想斥责庙祝几句。想不到他刚刚将门打开,只觉得眼前寒光闪烁,一道阴森森的剑气直袭向自己的眉心。
厉秋风在庙中住了两日,与庙祝有了交情。以厉秋风的本领,自然看出庙祝并不懂武功,是以对他也没有什么防备。方才虽然听出有人与庙祝同来,只道是每次都和庙祝一起来送饭的仆人,心下并不在意。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这次竟然有敌人与庙祝同来,且一出手便是杀招。
电光火石之间,厉秋风一个跟头倒翻了出去。只是敌人出剑实在太快,只听“嘶啦”一声响,却是那柄长剑已自刺穿了厉秋风胸口处的衣衫。阴冷的剑锋紧贴着厉秋风的胸口向前刺去,剑尖几乎就要刺穿厉秋风的下颌处。只是厉秋风这个跟头翻得极快,剑尖堪堪点在厉秋风下腭,长剑去势已尽,却没有伤到厉秋风。
厉秋风身子旋转如风,避开敌人突袭之后,左手在地上一撑,右手已然拔出绣春刀。待他身子立起之时,右手长刀如雪,直向敌人劈了过去。
偷袭那人没料到厉秋风不只在电光火石之间避开了自己这一剑,而且不退反进,竟然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劈出了一刀。此时他长剑兀自没有收回,面对厉秋风迅疾无伦避来的一刀,自然不能以长剑遮挡,只得向后急退。厉秋风得理不让人,右足一点,如大鸟般凌空扑击,手中长刀寒光闪烁,仍自砍向敌人的面门。
那人长剑在外,胸口要害洞开,已无法避开厉秋风这一刀。以真实武功而论,此人或许不及厉秋风。但是双方若是堂堂正正比武过招,要分出胜负也得五十招开外。只不过方才这人出剑偷袭,乃是生死相搏,出剑不留余地。厉秋风反击之时,更是背水一战,置之死地而后生。是以一招便可决生死,而不似武林中寻常比试武功那般使尽招数之后才能定胜负。那人一击不中,反被厉秋风以玄虚刀法反击,已是先机尽失,陷于绝境。
眼看着厉秋风这一刀要砍中那人面门。那人挡无可挡之下,左手斗然伸出,正抓住站在一边呆若木鸡的庙祝左肩胛骨处。那庙祝只觉得身子一轻,已然被人抓在空中,随即向厉秋风手中长刀掷了过去。
若是换作慕容丹青,十有会一剑刺穿庙祝的身子,顺势将抓住庙祝那人一剑刺死。不过厉秋风却没有那般决绝和狠毒。是以见庙祝撞向自己手中的长刀,虽然知道是偷袭自己的那人使出来的险招,要逼得自己收刀,他才能躲过自己这一记杀招。却也不忍伤到庙祝。电光火石之间,厉秋风手腕一翻,长刀变劈为刺,直向那人面门戳了过去。那人躲在庙祝身后,见厉秋风长刀刺到,只得向后飘去。厉秋风趁机左手抓住庙祝胸口,带着他一同落到了地上。
便在此时,偷袭厉秋风的那人已飘落到数丈之外,转身腾空而起,几个起落便出了院子。厉秋风只看到此人身穿黑衣,脑袋也用一块黑布包住,压根瞧不出他的模样。只是那庙祝刹那之间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已是吓得魂飞魄散。待到被厉秋风放到地上,竟然放声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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