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见那两人已到了大殿门前,登时牙齿格格作响,再也说不下去了。
只听殿外那老者对少年说道“临阵对敌,当然要一招杀人,不须拖泥带水。若是追杀对手,一定要步步紧逼,给他留有一线生机,这样最后将他迫入绝境之时,才会让他彻底绝望,这要比一剑杀了他更有得。便如此时此刻,这些人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已吓得要命,斗志全失。此时出手杀人,是最好的时机。”
老者的声音虽不甚大,殿中诸人却是听得清清楚楚。那姓杨的老者“噫”了一声,直直地盯着说话的老者。便在此时,许鹰扬已看到了他的面容,心下巨震,险些叫出声来。
此时姓杨的老者的两名手下已自拦在殿门前,凶巴巴地对殿外那老者道“你们是什么人,在这胡说八道些什么?”
那少年沉声道“让开!”
两人一愣,随即大怒,左首那人双掌一分,迎面一掌便向那少年头顶拍下。
只听“噗”的一声,也未见少年拔剑,他的长剑已自从那人小腹刺入,剑尖从他后背透出。那人口中“嗬嗬”作响,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少年慢慢将剑从他身上拔了出来,左手自怀中掏出一块雪白的丝巾,将剑上的鲜血慢慢擦净,然后收回到剑鞘之中。
那人一头栽倒在地,登时气绝身亡。
左首那人见同伴被少年杀死,吓得脸色大变,身子竟然微微发抖。
那少年并不理他,将手中的丝巾向地上一扔,正盖到被他杀死的那人的脸上。随后他一步一步地走上大殿的台阶。
那高瘦老者双手背在身后,微笑着看着少年走上台阶,雨伞的两端从他身后露了出来,看上去颇为好整以暇
姓杨的老者却并不在意,端起茶杯来饮了一口,将茶杯放回到桌子上,若有所思地望着那个少年,却并不说话。
此时那少年已走进大殿,他环视着殿内诸人,一字一句地说道“有一个男人,受了重伤,还带了两个女子,他们现在在哪里?”
那大喇嘛见这少年在殿前杀人,早吓得肝胆俱裂,听他要找萧展鹏等人,心想不如将那三人交出去,或可逃过此劫。念及此处,他颤声说道“这位小施主要找的那几人……”
他刚说到这里,只听有人接口说道“不在这里。”
这句话接得甚是巧妙,若是不仔细来听,还真听不出是两个人说的。那少年脸色一变,道“是谁说的?”
“我!”话音一落,只见从佛像旁边的一堆人中走出一人。这人二十五六岁年纪,一身灰衣,右手提着一柄乌鞘长刀,脸上似笑非笑,正自盯着那少年。
那少年道“你说谎!”
那人正是厉秋风,他摇了摇头道“我说的是真话,不信你可以看看,这殿里有他们么?”
那少年四处看了看,突然发现几名喇嘛强忍着不笑的表情,仔细一想厉秋风的话,这才发觉他是在调侃自己,心下大怒,右手便要拔剑。
便在这时,只听他身后那高瘦老人喝道“小心!”
只是他尚未拔剑,眼前人影晃动,少年心知不妙,右足一点,身子已然轻飘飘地跃到半空,直向殿外退去。
只是厉秋风比他更快,他身子未到大殿门口,厉秋风已然到了他面前,右手长刀如雪,直削向那少年脖颈。
那少年自幼随老者修习剑术,虽只十二岁年纪,剑下已杀了数十名江湖好手。只是向来只有他抢攻别人的份儿,却从来没有被人抢得先机。而厉秋风听得慕容丹砚述说萧展鹏败于少年剑下,已自想出了克敌的法子。那便是要比这少年更快出手,只需将他迫得无法出手,以这少年的江湖阅历,定然方寸大乱,那就必败无疑。
厉秋风计算得当真准确,那少年剑未出手,已陷入厉秋风布下的陷阱,这才知道自己与这人相比,江湖经验少得可怜,惊疑之下不由生出惧意,眼见厉秋风长刀寒光闪闪,直向自己脖子砍了过来。而他身在半空,全无借力之处,吓得连剑都忘了拔了,只得闭目待死。
此时此刻,这少年才知道那些死于自己剑下的江湖人物的心境,心下暗叹“报应,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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