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机和尚又手合什,口中说道“阿弥佗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世间万物本就是一场空,只须咱们脑中一片察明,那位老人家是真是假,是善是恶,与咱们也无半点关联。”
厉秋风听着三人大打机锋,心下暗想,不管道家也好,佛家也罢,你们三人若是能给咱们找出一条逃生之路,便是要我做了你们的信众,却也不是难事。只不过此时空谈这些玄妙禅理,却是没有半点用处。
便在此时,却见司徒桥与长孙光明一前一后走了出来。两人脸色沮丧,见到众人之后,只听司徒桥说道“屋子中倒没有发觉被人动过手脚,咱们还是被困在迷阵之中。方才见到的那个老头儿,十有只是幻像罢了。这村子阴森森的不是什么善地,我瞧着倒像是一片坟地,咱们还是尽快离开为好。”
曹彬此前一直皱着眉头沉吟不语,听司徒桥说完之后,他略一沉吟,对杨业说道“刘老将军,咱们也进去瞧瞧罢。我总觉得这地方有什么不对,可是又想不明白。”
杨业点了点头,吩咐杨延昭和杨延嗣在屋外等候,这才和曹彬一起走进了屋子。
厉秋风等人心下忐忑,眼看着四周死气沉沉,说不出的孤寂恐怖,都有些焦躁起来。只不过曹彬和杨业走进屋子之后,老半天都没有出来。杨延嗣担心杨业的安危,到了后来,实在忍耐不住,对杨延昭说道“六哥,你在这里守着,我进去瞧瞧。”
杨延昭正想阻拦,杨延嗣已自大步向门口走去。眼看他就要冲入屋内,却见曹彬已自从屋中走了出来。杨延嗣险些撞到曹彬身上,好在他见机甚快,身子向旁边一闪,这才将道路让了出来。
曹彬走出屋门之后,却见杨业抱着一床棉被跟了出来。众人见杨业如此模样,都是吓了一跳。苏岩看到到棉被之中露出了一颗骷髅头,吓得大叫一声,双足一点,已自跃到了长孙光明身后,身子瑟瑟发抖,再也不敢露面。
杨业走出屋子之后,将骷髅连同棉被一起小心地放在地上。厉秋风、杨家兄弟、司徒桥和长孙光明一眼便认出被子中的骷髅便是躺在床上的那具。待杨业将棉被轻轻放在地上之后,那骷髅头沿着棉被塌陷之处缓缓转向了右侧。此时苏岩恰好从长孙光明身后探出半个头,正看到骷髅头一双阴森森的黑眼洞,吓得她又是一声大叫,缩在长孙光明身后,连魂儿似乎都被吓飞了。
曹彬对众人说道“刘老将军是百战名将,方才在屋内看到这具骷髅,倒有了不少发现。只不过屋中昏暗,虽然拿着火折子照亮,却也看得不大清楚。我和刘老将军商议之后,才将这骷髅请了出来。或许咱们从这骷髅身上,能找到离开这里的线索。”
众人听曹彬如此一说,立时瞪大了眼睛,脸上都现出了惊喜的神情。只不过司徒桥与长孙光明却是对视了一眼,心下均想“方才我们已经仔细查看过这两具骷髅,却也没有什么发现。曹彬和杨业虽然是百战名将,可是于奇门五行之术,想来绝对不如我们精通。他们将这骷髅搬了出来,只不过是白费力气罢了。”
曹彬看了杨业一眼,口中说道“刘老将军,劳烦你给大伙儿说说,这骷髅身上到底有什么古怪。”
杨业点了点头,用手中的朴刀挑开了棉被,露出了骷髅的躯干。只见这具骷髅身材甚是高大,足有八尺以上。脑袋腐烂成骷髅头,身上甲胄仍在,只不过甲胄下的衣衫和皮肉却已腐烂得干干净净。厉秋风此前在屋中也曾仔细观看过这具骷髅,只是屋中太过昏暗,许多细节之处却没有发现。此时仔细观瞧,却见这骷髅身上嵌了无数箭头,有的箭头与甲胄平齐,若不是仔细观看,决计发现不了。有的箭头残留的箭杆却长约数寸,突出于甲胄之外,看得甚是清楚。
杨业双手握住朴刀,用刀尖小心地将棉被向左右挑开。待骷髅头左侧棉被打开之后,露出了一柄寒光闪闪的青铜宝剑。
众人看到这柄宝剑,心下俱都是悚然一惊。只见这柄宝剑长不过二尺五,剑锷呈青灰色,剑身宽阔,形式奇古。厉秋风认出这柄宝剑正是方才杨延嗣在床上找到的那柄青铜剑。只不过当时屋中昏暗,没有此时看得清楚。厉秋风仔细看去,只见宝剑护手上雕刻着虎头云纹,虽历经不知道多少年,纹路仍然清晰可见,铸剑之人的技艺当真是极为了得。只不过这柄宝剑虽然精致,剑刃上却有不少细小的缺口,剑身上也有一些撞痕。想来这柄宝剑并非是用作佩戴装饰之物,剑的主人曾经带着它在疆场征战,不知道斩过多少敌人的首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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