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乾右手长刀拄地,鲜血不住从他捂住腹部的手指缝间溢了出来。只听他一声冷笑,道“老婆子,你也不要强撑着了。中了老子一刀,剧毒已经渗进你的血中。你一边以内力压制毒液侵入内脏,一边装着没事的样子虚言恫吓,嘿嘿,嘿嘿,老子倒要瞧瞧咱们谁先倒下!”
那老道姑面色大变,双眼盯着卫乾,如同要喷出火焰一般。卫乾哈哈大笑,道“老婆子,有种你过来杀我,我倒要瞧瞧你还能走上几步!”
众人齐齐向那老道姑望去,却见她站在当地,却是一步也未迈出。站在院子右侧的一众女道士正要冲上前去,却见那老道姑头也不回地将左手向后一摆,沉声说道“你们不要过来!”
这老道姑驭下极严,是以这些女道士虽然护师心切,只是在老道姑积威之下,却立时停下了脚步。
卫乾虽然身负重伤,此时却是一脸得意,对老道姑说道“老子可以饶你一命,不过你要拿一件东西交换才行。”
那老道姑此时脸上隐隐罩了一层黑气,显然已中了剧毒。只不过她神色不变,沉声说道“咱们无极观数百年来,从来不在威胁之下与人谈条件。”
卫乾哈哈一笑,道“凡事都有个开始,惯例总要有人打破。老婆子,你不妨开无极观风气之先,在老子的威胁之下和老子谈谈条件,以后你的徒子徒孙便很容易做人了。何苦委曲了自己,便宜了别人?”
老道姑却不答话,脸色阴晴不定。厉秋风目光如电,见老道姑道袍微微动了几下,知道她体内剧毒正在蔓延,是以此时她正自运转内力与侵入体内的毒气相抗,哪有余暇说话?只不过若是没有解药,越是以内力相抗,这毒气发作起来便越发厉害。
厉秋风虽有意相助这老道姑,只不过隐藏在四周的扶桑武士始终没有现身,他便不敢轻举妄动。若是贸然出手,不只救不出无极观众人,只怕自己和苦乐庵众尼也非得陷入困境不可。是以虽然看到眼前情势万分紧急,却也不能出手相助,心下颇为焦急。
卫乾见老道姑并不答话,知道她正以内力抵挡体内的剧毒,不但无法攻击自己,只怕连话都不敢说,是以越发得意。只听他笑道“老婆子,我知道你现在不敢开口说话,我若要杀你,自然是易如反掌。只不过老子今天心情好,不想大开杀戒。何况你都五六十岁了,即便老子不杀你,你又有几天好活?老子便和你的徒弟谈谈条件,哈哈,你就好好听着罢。”
厉秋风和萧同却知道卫乾这话说得有些大了。老道姑此时固然杀不了他,只不过他要杀掉老道姑,却也绝对不是容易之事。卫乾虽然不知道从哪里学了一身诡异武功,只不过与这老道姑的武功相比,差得实在太远。即便老道姑身中剧毒,卫乾受伤却也不轻。他若走过去要杀了老道姑,若是老道姑拼了性命,濒死之时猝然反击,拼一个同归于尽,卫乾却也非死不可。是以厉秋风和萧同心下均想“卫老四明知道老道姑不会上当,说这些废话又有什么用?”
却听卫乾冲着老道姑身后的一众女道士说道“喂,你们听见没有?既然你们师父如此倔强,老子只好和你们谈谈条件。只要你们把在奉先寺得到的东西交给老子,老子便将解药给了你们,你们师父这条性命便算保住了。若是再拖上半个时辰,即便老子善心大发,将解药赏了你们,就算能救了你们师父一条性命,只怕她也得武功尽失,成为废人。到了那时,你们即便后悔,却也没有办法了。”
一众女道士脸色大变。那清虚道人是老道姑的得意弟子,护师心切,听卫乾如此一说,心下大骇,忍不住对老道姑说道“师父,您看……”
那老道姑却没有说话,只不过脑袋轻轻摇了两下。清虚道人只得垂首说道“是,弟子谨遵师命。”
卫乾笑道“你们的师父为人刚硬,自然不肯低头。只不过她现在受了重伤,一动都不敢动,却也管不了你们。若是你们将东西交给了老子,只不过是从权之举,算不上违抗师命。你们用这东西换了解药,救了你们师父的一条性命,那是做了天大的善事。否则老婆子即便不死,却也成为废人。你们没了师父,只怕在无极观中再也抬不起头来了。嘿嘿,各位可要好好思量一番。”
厉秋风瞧着一众女道士脸露惊慌之色,心下登时雪亮,明白了卫乾方才为何会对那老道姑说了一番大话。原来他之所以出言恫吓,却不是要吓唬那老道姑,而是想借老道姑以内力全力抵御体内剧毒之时,将这些女道士吓得六神五主,只好将东西乖乖交给他。这人心思乖巧,实在是一个难缠的人物。
却听一名女道士对清虚说道“师姐,师父正在危急之时,这东西本来便不属于咱们无极观,不妨给了他,换来解药,救师父于危难之中,岂不甚好?”
一众女道士原本就有此意,一见有人带头,登时纷纷出言赞同。清虚道人见同门师姐妹纷纷要自己将东西交给卫乾,有几名女道士看着自己的目光中还颇有怨念,知道她们是责怪自己节外生枝,拿了奉先寺的东西,这才引来大祸。是以将牙一咬,对那老道姑说道“师父,眼下情势紧急,弟子不得不暂时从权。若是违抗了师父的命令,日后任凭师父责罚。”
她说完之后,伸手自背后解下了一个包袱,从包袱中取出一个尺许大小的锦盒,对卫乾说道“东西在这里了,你拿解药来换罢。”
卫乾见了那锦盒,登时露出了贪婪的目光,只见他眼珠转了几转,哈哈一笑,道“我怎么知道你这盒子中有没有东西?你将盒盖打开,我要瞧瞧里面是不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