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事发突然,多吉喇嘛武功高强,却也没有发觉背后有敌人潜伏。待得听到飞镖破空之声,暗器已到了他后心。
只是多吉喇嘛武功确是了得,百忙之中左手向后一甩,“呜”的一声,僧袍中的铜钹倏然飞出,在多吉喇嘛后心急速旋转。只听“铮”的一声厉响,飞镖打在铜钹之上,立时被磕得斜斜飞出三四丈远,“噗”的一声,打入一株松树的树干之上,直至末柄。
多吉喇嘛以铜钹磕飞袭来的暗器,这才倏然转过身来,左手抓住铜钹,又收在僧袍之中。口中怒道“哪个王八蛋敢暗算佛爷爷,站出来给老子瞧瞧?”
却听有人嘿嘿一笑,道“一会儿自称爷爷,一会儿自称老子,你自己辈份都乱了,果然是一个糊涂蛋!”
话音方落,却见人影晃动,有两人一左一右斜刺里蹿了出来,将多吉喇嘛围在中间。
多吉喇嘛定睛望去,识得这两人昨夜在镇上与厉秋风同行,只道两人是厉秋风的手下,心下大惊,颤声道“你、你们怎么到了这里……”
厉秋风见于帆和于承嗣突然现身,心下也是一凛。原以为这两人忌惮自己锦衣卫的身份,早已悄悄溜走,想不到这两人阴魂不散,竟然又跟了上来。只不过心下兀自不解,不知道两人为何要与多吉喇嘛为难。
多吉喇嘛以为于帆和于承嗣是厉秋风的手下,见两人围住了自己,心下惊疑不定。却听于承嗣嘿嘿一笑,道“贼秃,昨日饶你不死,想不到你贼心不改,又到这里作恶。咱们不能再放过你,这就带你去见官。”
多吉喇嘛大惊失色,颤声说道“大人,小僧是奉了修武县知县黄大人之命,捉拿这老乞婆,救回被她拐走的黄家大小姐……”
厉秋风藏在树顶,知道树下这三人武功极高,是以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惊动了三人。所幸此时寒风掠过,松涛阵阵,三人武功虽高,却也听不出树上藏着两人。厉秋风心下暗想“多吉喇嘛虽然狂傲,不过万仁寺绝对不敢与官府为敌。这喇嘛昨夜被自己吓破了胆,想来不敢再行捣鬼。不过他与这修武县的黄知县又有什么关联,为何要助他找人?这老妇又为何要拐走黄大小姐?”
他正思忖之间,却听于帆说道“这倒是巧了。大喇嘛,你可知道我是谁?”
多吉喇嘛此时心乱如麻,脑中念头急转,只想着如何脱身。听于帆如此一说,仔细端详了一下两人,道“请恕小僧眼拙,实在不识得贵人是哪一位。”
于帆道“我便是修武县新任县丞,此行正是要到修武县赴任。你说黄大小姐被拐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多吉喇嘛虽然身在佛门,可是一向与五台县历任知县及知县衙门中的大小官员交好,相互之间勾结颇多。与官场中人迎来送往,是多吉喇嘛最为热衷之事。是以一听于帆自报家门,他倒有了三分亲近之意,急忙双手合什,口诵佛号,道“原来是县丞大人到了,小僧见过大人。”
他口中说话,眼角却不断瞟向于帆和于承嗣,心下暗想“这两人若是修武县的官儿,为何昨夜紧跟在那锦衣卫身后,倒像是锦衣卫跟班的。”
于帆见这喇嘛鬼头鬼脑的模样,知道他心中在打什么主意,当下嘿嘿一笑,道“大喇嘛,你可知道昨晚那锦衣卫百户到这里来要办什么案子么?”
多吉喇嘛急忙答道“小僧是山西五台山的喇嘛,离着这里有一千多里。何况小僧乃是方外之人,如何能够知道朝廷官员到此公干之事?“
于帆双手负在背后,微微一笑,道“近日有人密奏朝廷,洛阳府下辖诸县之中,有官员贪污受贿,祸害百姓。内阁大学士议定此案重大,若是将案子交到刑部,一是走漏消息,二是由刑部办案,极易官官相互,是以将折子递到大内,皇上下令由锦衣卫侦办此案。大喇嘛,你现在明白锦衣卫百户大人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