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慕浅这一番话,陆与川安静片刻之后才低笑了一声,随后却只是道:“人有信仰是好事。”</p>
“那陆先生您有信仰吗?”慕浅问。</p>
“没有。”陆与川直截了当地回答,“我更相信人定胜天。”</p>
慕浅闻言,微微挑了挑眉,“没有信仰的人,就没有畏惧。陆先生大概是觉得没有信仰,更能让自己无所忌惮吧?”</p>
“人生在世短短数十年,还要瞻前顾后,畏首畏尾,未免活得太辛苦了些。”陆与川说,“我原本以为你们这些年轻人,应该看得更透彻一些。”</p>
霍靳西听了,缓缓开口道:“那只能说明,我们跟陆先生不是一路人。”</p>
慕浅不由得看了霍靳西一眼。</p>
霍靳西目光深冷,平静地注视着陆与川。</p>
陆与川再度淡笑了一声,道:“说得对。这世界上如果只有一种人,那可就不好玩了。你和你太太,都是很有意思的人,相信你们将来一定会过得很有意思。”</p>
“承您贵言。”霍靳西淡淡道。</p>
陆与川的视线又再度落到慕浅身上,静静看了她片刻之后道:“我之前觉得,你挺像我一位故人。”</p>
慕浅听了,微微扬起下巴,“是吗?那现在呢?”</p>
“不太像了。”陆与川回答。</p>
“是不是我牙尖嘴利,尖酸刻薄,吓到陆先生了?”慕浅问。</p>
陆与川笑道:“怎么会?”</p>
“那倒是,我忘了,陆先生是无所畏惧的人呢。”慕浅说。</p>
陆与川再度笑了一声,没有再就这个问题跟她探讨下去。</p>
安静的间隙,病房的门忽然被人叩响,慕浅抬眸看去,正好看见容恒推门走进来。</p>
“二哥。”容恒一进来,先是招呼了霍靳西一声,随后才看见了坐在沙发里的陆与川,不由得微微一顿。</p>
陆与川微笑朝他点了点头,容恒这才回过神来一般,稍嫌冷淡地喊了一声:“陆先生。”</p>
陆与川这才又道:“好久没见,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吗?”</p>
“您说上次受伤?”容恒道,“原本就不是大事,况且我身体好得很,没那么容易被整死。”</p>
陆与川淡淡一笑,“好,身在你这样的职位,是该有这样的志气。”</p>
容恒听了,正准备说话,身后的病房门忽然再度响了一声。</p>
陆沅推门而入,没想到容恒也会在这里,安静片刻之后才道:“祁然说他的画本落在这边了,我过来帮他拿过去。”</p>
慕浅拿起沙发旁边的画本递给她。</p>
陆与川正好在此时站起身来,道:“既然靳西你身体没有大碍,那就好好休养,我不多打扰了。沅沅,你跟我一起回去吗?”</p>
陆沅正好伸手接过慕浅递过来的画本,听到陆与川的话,还没来得及回答,慕浅已经一把将她拉过去,说:“她约了我今天晚上吃饭呢,不好意思陆先生,要借您的女儿一用。”</p>
“无妨。”陆与川说,“你们年轻人,玩得开心一点,我就先走了。”</p>
“陆先生慢走。”</p>
慕浅送陆与川到门口,陆与川又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微微点了点头之后,这才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p>
慕浅转身回到病房,正好听见容恒问霍靳西:“他怎么来了?”</p>
“顺道而已。”霍靳西回答。</p>
“顺道?”容恒冷哼了一声,道,“陆与川是什么人,会有闲工夫顺道做这种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