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住的地方?</p>
满屋挂着各种绣品,做工精湛的男女成衣,一方绣架上,还有一幅未绣完的百鸟朝凰图。</p>
屋外,传来脚步声。</p>
阮清匆忙掀了一处红帐,躲了进去。</p>
进来两个人。</p>
先进来的那个,“太子殿下已经上船了。”</p>
“更衣,净手。”进来的男人,嗓音温润,却隐隐有种杀伐爽利之气。</p>
阮清透过红帐,看着男人一身翩然白衣,染了不少血迹,身边跟着个书童。</p>
书童一面麻利伺候更衣,一面道:“公子,那海寇可招了?”</p>
男人换了身干净外袍,净了手,用湿帕子仔细擦了指甲上的血,“朝中有人暗通东阳,指名要杀兰花坞上的人。”</p>
“什么事值得闹得这么大,这……”书童不解,可话没说完,主仆二人不约而同看向阮清藏身之处。</p>
阮清头发上的水,滴落在地上,被他们听见了。</p>
男人转过身来,偏头,看着她的方向。</p>
书童上前:“什么人?自己出来,别等我家公子动手!”</p>
阮清小心翼翼将红帐推开一角,露出半张脸,怯怯看着他们俩。</p>
她此刻甚是狼狈,头发凌乱,滴着水,脸上的易容也浮了起来,让五官看上去有些走形。</p>
刚才下水时,裙子也去了,只剩里面一身衣裤贴在身上,根本没法见人。</p>
还有那双眼睛,无尽风情中透着全是疲惫和恐惧。</p>
这时,外面响起皮靴踏过甲板的声响。</p>
一听便是谢迟来了。</p>
虽然眼前的这主仆二人也绝非善类,但是,阮清真的已经走投无路,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p>
这一次被谢迟知道了她要跑的心思,若是抓回去,她这辈子都别想再能出来半步。</p>
“救我……!”她鼓足全部勇气,开口道。</p>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p>
白衣男人淡定吩咐书童,“松烟,去开门。”</p>
他说着,走到阮清面前,伸出白净的手,拉严红帐,将她给藏好。</p>
身后,房门开了。</p>
谢迟一脚踏进来,“大表哥,好久不见,一见就是大手笔。”</p>
阮清躲在红帐后,飞快地想要理清头绪。</p>
谢迟的大表哥,那便是沈氏家主沈长风的长子,沈玉玦。</p>
之前听说,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之人,平素里不读书,不习武,却偏偏精通于女红刺绣,每年都会向宫中献上几件奇佳的贡品,引得满京城的千金绣女竞相效仿。</p>
可他方才,手上是染了血回来的,听与书童言语,必是刚刚亲手刑讯逼供了被俘虏的海寇。</p>
而这海神号,装备如此精良,管控如此有序,又能凭一己之力,痛击四艘东阳海寇大船,不但击退敌人,俘虏了一船人,还抢回了货物……</p>
好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之人。</p>
外面,沈玉玦恭谨相迎:“拜见殿下。殿下见笑了,不过都是分内之事而已。”</p>
谢迟阴着脸,四下环顾他这间屋子,见都是些绣品成衣,甚是不屑,“数年不见,大表哥的品味越来越独到了。”</p>
“终年在海上漂泊,闲来无事,打发时光罢了。”</p>
他所说的终年在海上漂泊,大概意思就是,现在沈氏的海运,已经全权交给他掌管了。</p>
谢迟背着手,回头:“恭喜大表哥,未来家主之位,指日可待。”</p>
沈玉玦:“不过都是些蝇头小利,在殿下面前显眼了。”</p>
谢迟寒暄过了,也不再客气,“有劳大表哥让外面的人收了跳板,孤现在正在抓人,要彻底搜查整条船。”</p>
“好啊,小事。松烟,去办。”沈玉玦爽利应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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