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吧！”</p>

……</p>

两辆黄包车拉着客人出现了。</p>

每辆黄包车边，都跟着两个人。</p>

……</p>

卖水果的，忽然和客人发生了纠纷，两个人开始扭打起来。</p>

客人急了，飞起一脚，把水果摊踢飞了出去！</p>

边上的人都来劝架。</p>

道路顿时拥堵了。</p>

“打架了，打架了。”</p>

黄包车夫惊叫声，扔下黄包车就跑。</p>

……</p>

“不好，要出事，赶快离开这里！”</p>

佐伯祥直立刻发现了不对，怪叫一声：“保护好范先生。”</p>

两个特务一把拉下了范家彭，朝着边上就跑。</p>

正在那里聊天的那两个保姆，差点被他们撞到，</p>

“哎，你们撞到人了。”</p>

一个保姆一把拉住了一个特务。</p>

“混蛋！”</p>

特务刚发出声，闷哼一声。</p>

一把匕首捅进了他的腰眼。</p>

他的同伴的境遇比他好不到哪里去。</p>

佐伯祥直飞身冲上，一拳打倒了一个保姆，拉着范家彭朝前飞冲。</p>

负责保护他的那两个特务，都死了。</p>

一个被卖水果的捅死了。</p>

另一个，被客人和看热闹的人活活的砸死了。</p>

佐伯祥直带着惊恐失措的范家彭刚跑了几步，一只鞋箱朝着他们飞来，准确的砸在了佐伯祥直的身上。</p>

紧接着，修鞋的老头拿着改锥，擦鞋的孩子掏出一把榔头，等客人的黄包车夫举着一把尖刀就冲了上来。</p>

改锥捅、榔头砸、尖刀刺。</p>

一瞬间，方才还风平浪静的这里，就变成了一个屠宰场！</p>

……</p>

高凡义看得呆若木鸡。</p>

从头到尾没人下达命令，除了惨呼，完全就是静默的。</p>

静默的杀人。</p>

杀手没有大呼小叫。</p>

每个人都明确自己的责任。</p>

男人女人、老人孩子。</p>

全部如此。</p>

“哪有那么多用枪的时候。”</p>

孟绍原放下了望远镜：“这么近的距离，这么混乱的场面，神枪手也发挥不出来。”</p>

“报告。”</p>

许诸走了过来：“目标六人，全部解决。不过，谭阿秀重伤，恐怕不行了。”</p>

“怎么回事？”孟绍原皱了一下眉头。</p>

“她被佐伯祥直打倒，之前被刺倒的特务没死，抢过她手里的刀反过来在她胸口捅了一刀。”</p>

“清理现场，高兄，跟我看看去吧。”</p>

……</p>

方才的那些杀手们，迅速开始搬动尸体，清理现场。</p>

那个叫谭阿秀的，胸口被深深扎了一刀，看样子已经不行了。</p>

孟绍原朝许诸点了点头。</p>

许诸上前，蹲下，低声说道：“对不起。”</p>

谭阿秀吃力的朝他点了点头。</p>

许诸握住刀柄，一用力，把刀从她胸口拔出。</p>

她，死了。</p>

“为什么不试着救一下？为什么？”</p>

高凡义呆呆的问道。</p>

“没救了。”孟绍原冷漠地说道：“你我都知道她没救了。他们都是小特务，微不足道的小特务，上海每天都会死上几个小特务，谁会在乎小特务的生死？”</p>

高凡义听出了他话里的讽刺。那股浓浓的嘲讽，孟绍原丝毫都不想隐瞒。</p>

他真想让上面的人来看看，这些在大人物眼里微不足道的小特务，每天都在经历着什么啊。</p>

“我们是干掉了六个。”孟绍原的声音低沉：“但我们准备了那么久，调动了如此多的人手，天时地利人和我们全部占全了，可还是死了一个自己人。高兄，上面决定干掉谁，我们没条件反驳他们，我们只能奉命行事，弟兄们都是拿命在拼啊。”</p>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高凡义喃喃说道：“杀死一个叛徒都如此艰难，要想干掉柳川康纯，你准备付出多少牺牲？”</p>

“我不知道，我没算过，我也不敢算，一算，我心就会疼，疼得要命。可我们疼，上面的人不会心疼。”</p>

孟绍原出神地说道：“培养一个合格的特工，需要付出大量的人力物力，可我们的时间不够啊，那些只经过短暂培训的，也被扔到了战场上。在这里，就在这里，我们是拿命在填这个无底洞啊。到了抗战胜利那一天，谁还会记得我们这些狗屁不是的小特务？”</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