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对。</p>

我该去找小乔了。</p>

曾许下的承诺，我食言了。</p>

5</p>

温心又来找了我。</p>

她在外面嘶声哭喊，求我再借她些钱。</p>

温家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p>

温父住在医院里，每天需要高额的医药费。</p>

而温母以前过惯了肆意挥霍的日子，现在也旧习难改。</p>

她偷走温心姐妹俩凑的钱，跑出去全输光了。</p>

温父病情恶化，等着交钱进抢救室。</p>

我听到，温心在外面痛哭的声音：</p>

「求傅先生再帮我这一次。</p>

「您需要我怎样做，我可以继续的，我可以比以前表现得更好。」</p>

我隔着窗户，看向外面。</p>

再关上窗，隔断了外面所有的声音。</p>

我想起那天，小乔刚拿到绝症检查单的时候。</p>

当时，我们为了离婚的事情，闹过了无数次。</p>

我以为，那不过是她新的手段，用苦肉计逼我答应离婚。</p>

我不可能答应，所以我没有去医院。</p>

她找上了温心的妹妹。</p>

我更加认定她是居心叵测。</p>

否则怎么可能刚好找个兼职，就找到了认识的人？</p>

可那天，却仅仅只是一个巧合。</p>

温家出事，温心姐妹四处找挣钱的机会。</p>

她们什么都做，温心的妹妹因为年纪小，也只能四处找些跑腿之类的兼职。</p>

阴差阳错，被小乔找上。</p>

再因为感觉小乔眼熟，将事情告诉了温心。</p>

而我用最恶毒的心思，揣测着小乔的所有行为。</p>

那天小乔猝然接受自己患上绝症的事实，而我却将单子，狠狠砸在了她的眼前。</p>

在她栽倒在地时，我骂她「恶心」。</p>

恶心，恶心……</p>

我背靠着窗，身体慢慢滑下去。</p>

心口抽痛，我手心颤栗，捂住心脏的位置。</p>

那痛意却得不到丝毫缓解，如同最锋利的刀尖，在心上搅动。</p>

疼痛入骨，遍体生寒。</p>

那天她摔在地上，陷入昏迷。</p>

而我牵着温心，漠然摔门离开。</p>

那个时候，小乔在想什么？</p>

那个曾对她许下诺言的丈夫，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却丢弃了她。</p>

将她的绝症，当成一个笑话。</p>

拿来羞辱她，告知她的母亲。</p>

我的小乔，她曾有多绝望？</p>

我陷在昏暗的房间里，这里是永不见天光的牢笼。</p>

「恶心，恶心……」</p>

「沈南乔，你真令我恶心。」</p>

「像你这样恶毒的女人，为什么不早点去死啊……」</p>

我双手死死攥成拳，再剧烈发抖。</p>

周身冰凉，血腥味猝不及防冲破了喉咙。</p>

我发出一阵剧烈的呕吐，看着刺目猩红，在昏黑里晕开在地毯上。</p>

如同那一日，从小乔鼻子里滴落的，落在她手背上再慢慢氤氲开的血色。</p>

我抖着手，去擦地毯上的血迹。</p>

却越擦越多。</p>

抹不去了，永远都抹不去了。</p>

离开了的人，永不会再回来。</p>

傅晏礼，真该死啊。</p>

6</p>

温心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