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成了一张黑白色的遗像,我大约有A4纸大小,被裱糊在黑色相框里,斜摆在八仙桌上,我的面前放着几盘供品,供品并不珍贵,几只干瘪的梨,一碗大米饭,一盘寿桃而已,遗像正前方有一尊铜质的小香炉,那香闻起来十分廉价,让人想起城乡结合部的洗头妹。</p>
我被香熏的想流眼泪,可我只是一张黑白遗像,我没有流眼泪的权利,我只能保持着死气沉沉的生冷,但是从幻境开篇的炸裂度能猜出,其故事线的难度一定是变态到令人发指的,存活率也一定是低到非人的。</p>
甚至它压根就没打算让我活着出去,它太想置我于死地了,以至于开篇就迫不及待地赋予了我死人的身份。</p>
瞧这架势,我大概已经死去多年了,我可能是这个家的某位长辈,但幻术师的经验告诉我,我不会永远保持遗像的姿态,我总得从照片里钻出来,做点什么,我双眼瞪的像铜铃,目光穿过香炉里的青烟,看向更远处。</p>
这个房间大概有十来平米,农村,民房,现代建筑风格,但是到处都透着穷酸和贫困,摆放遗像的八仙桌对面是一张单人床,贴着墙摆放在窗边,洗褪色的粉色床单干净到一尘不染,枕边摆放着一只廉价的小熊,小熊的后背开线了,露出洁白的棉絮。</p>
八仙桌下跪着一对父女,女孩穿着中学校服,顶多12,3岁,刚上初一,一脸的青涩稚嫩,却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这间屋应该是她的卧室。</p>
父亲40出头的年纪,留一脸络腮胡子,头发乱糟糟的不修边幅,微胖,面相憨厚,长得老实巴交,标准的北方农民穿戴:迷彩服,布满泥巴点的裤子,外加一双黑色胶鞋。</p>
父女二人神色肃重,正虔诚地冲着遗像磕头,边磕,父亲嘴里边念叨着:“家神大人,这几年咱们家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日子越过越难,你可千万要保佑咱们,让这个家的日子好起来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