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独孤一方的话语中充满戾气,所有人都相信,他绝对会下令这么做。
一时间,不少围观的武林人士议论纷纷,不少初出江湖的少年侠客更是愤愤不平,不顾长辈劝阻,拔剑相向。
独孤一方似也听到了议论声,嘴角流露出一丝讥笑:“一群蠢货,想要成就无上霸业,就要狠辣霸道、不择手段。如尔等这般妇人之仁,将来也不过似他人的垫脚石。”
话语间,他的目光再次落在玉连城身上:“玉连城,或许你的确不是华家的人。但不得不说,你先前那一剑,或许已不比倾城之恋差。另外,我若没有猜错,你手中的剑,应该就是你自雷峰塔取出的神石,只要你将秘籍和神石交出来,再退出无双城,我就放过这群贱民,否则——”
玉连城负手而立,神态淡然道:“否则你待如何?”
“否则这些贱民的性命就将不保。”
独孤一方的神情越发狰狞,透露出歇斯底里的疯狂。
玉连城摇头道:“是么?我不信。”
“好好,你不信,那我就让你信。”说着,独孤一方朝城头上无双城弟子使了一个眼色,高声喝道。
“给我推。”
一声令下,城头的所有无双城弟子立时听令,毫不留情的将逾千城民,从数丈高的城头悉数推下。
顷刻间,城民叫嚎嚣天。如此高的城墙上,那些青壮年若非头先着地,或可支撑,但老弱妇孺,确实必死无疑。
不少人发出惊呼之声,似乎他们还不肯相信,身为城主的独孤一方,竟真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
独孤一方死死看着玉连城的脸,企图从上面找出一丝惊恐之色。
但很可惜,那张始终云淡风轻的俊脸上,依旧从容自若,似完全不曾把即将死伤惨重的城民放在眼中。
然而,就在这时候,一团黑雾诡异出现在城墙之下。
这黑雾瞬间弥漫开来,而原本从城墙坠下的城民也坠入黑雾中,好似一头扎入棉花堆里一般,被一股柔和的力道接住,竟没有一个死伤。
待所有城民惊魂未定之际,那黑雾消散不见,一如先前般诡异。
“白!素!贞!!”
独孤一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吐出这几个字。
能够在一瞬间救下逾千人,以及那一团特殊的黑气,除了他的主人白素贞外,还能有何人?
玉连城笑道:“看来你的打算是要落空了。”
独孤一方面色阴冷的可怕,歇斯底里的高喝:“弓箭手,备箭!”
此言一出,城头上无双城弟子张弓拉弦,箭头所指之处,赫然是奔逃这的无双城民。
“算了,不玩了。”
玉连城打了个哈欠,对方的把戏实在无趣,已让他感到无趣。
一挥衣袖,有一抹细微的剑光从他衣袖中飞出。
这一抹剑光既没有飘渺灵动,也没有变化无常,唯有——快。
无与伦比的快。
如撕裂长空的闪电。
没有人能形容这一剑的速度与力量。
而这一剑也很好的践行了一个真理——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这一抹闪电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至城墙,又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从城墙的一边,穿刺至另一边。
随着这一次肉眼难以捕捉飞刺,不知多少颗脑袋随之爆裂、炸开,化作一具无头尸体,下饺子般栽下城墙。
剑光又一闪,那一道细微的剑光,就已飞至玉连城面前。
众人这才瞧清,那却是一柄不过女子手掌长短的小剑,剑身尤其纤细,如女子素腰。只是剑上散发的血腥气息,却让人望而生畏。
一剑杀千人。
剑名——红拂。
“想来你现在已没有底牌,那么……就是该还账的时候了。”
下一刻,玉连城就出现在假独孤面前。
假独孤脸色骤变,还未来得及求饶或出招,四道凌厉的剑气已他手筋、脚筋挑断,身子软软瘫倒在地。
紧接着,一阵如腾云驾雾的感觉传来,飘飘然已来到了城墙之上。
“放心,我不会杀你,因为你欠我的账并不多,如今已勉强还清了。但还有更多人的账,需要你来还。”
玉连城拍了拍假独孤的肩膀,微笑道:“就看看你口中的贱民,如何向你这高不可攀的城主大人讨账。”
说罢,将假独孤从城墙上扔了下去。
这假独孤虽已手筋脚筋尽断,但仍是江湖一流高手,真气雄浑,凭借强大的护体真气,也只摔了个灰头土脸。
玉连城俯瞰而下,目光落在惶恐不安的城民上:“此人虽是无双城城主,但无双城在他治下,却是民不聊生。先前为一己之私,更是枉顾尔等性命,与禽兽无异。如今,这人就躺在这里,手筋脚筋尽断,一根手指也无法动弹。”
“来吧,清算旧账,尽情发泄你们的怨气。”
人群却散开一圈,惶恐不安的看着独孤一方,这是独孤家上百年积攒下来的威严。
假独孤躺在地上,嘴角淌血,脸色苍白。
在他身体撞在地面的那刹那,埋在他体内的剑气再一次爆发,绞碎了他的丹田,如今当真成了废人。
然而,面对这群贱民,他却依旧趾高气昂。
“放肆!你们这群贱民,我乃无双城主。敢动我一根汗毛,我要你们生不如死!”
面对城主的呵斥,有的城民越发惶恐,也有人勃然而怒:“生活在无双城中,那一日又不是生不如死。”
“我可怜的女儿,被你的护卫糟蹋了,找上你无双府讨公道,却被打断了一条腿、一只手。”
“每年各种苛捐杂税,巧立名目,本是丰收之年,家中父母却被活活饿死。”
“他既已不把我们的命当成一回事,我们为何还要奉他为城主。”
人群越发激愤,往日的对无双府的怨憎怒如火山般爆发出来。人人眼中满含愤意,恨不得食其肉、食其肉、啖其血。
玉连城神念微微一转。
于是,他们就真的向这么做了。
人群很快淹没了假独孤一方,任由其如何怒喝求饶,也无济于事。
有凄厉的惨叫声划破长空,久久不曾平息,如夜鸦哀嚎,令人闻之毛骨悚然。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