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你看小说吗？我这儿有好几本。”</p>

“什么小说？”</p>

“风流女总裁爱上我……”黑山晃晃手机，露出一副我已经看过觉得很好所以推荐给你的自信模样。</p>

这副姿态让顾诚不由皱了皱眉，他不知道黑山究竟看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但能隐隐猜到这是陈华给他下载的——这种战神寡妇总裁龙王之类一向都只有那个吸血鬼爱看。</p>

顾诚忍不住又看黑山一眼。</p>

膀大腰粗，一件皱巴巴的深色羽绒服，臃肿的毛裤, 踩着屎绿色的棉鞋，头上两个鼓起来的断角。</p>

风流女总裁……可能瞎了。</p>

“我不看，你自己看吧。”</p>

黑山遗憾：“真可惜！”</p>

顿了一下，他不经意地问道：“那你看什么？”</p>

顾诚：“我读春秋。”</p>

黑山没再出声，一脸若有所思，顾诚奇怪地看着他, 这傻子知道春秋是什么？没道理, 天天和莉莉丝还有陈华混在一块，不是看还珠格格就是鬼片，要么看陈华打游戏，还有直播……</p>

“你知不知道光速是怎么测的？”黑山又问。</p>

顾诚想了想，道：“拿手电和秒表，在一百米外放个镜子，打开手电的同时按下秒表，等看见镜子里的反光了再按一下秒表，然后根据这个时间差拿笔算一下，用100米除这个时间，就得出了光速每秒299792458。”</p>

黑山震惊了一会儿，道：“我读书少，你别骗我。”</p>

“伽利略就是这么测的，伽利略知道吧？哦, 那时候你还躲在山沟沟里沉睡。他是一个非常杰出的人类, 大概17世纪的时候，莉莉丝要是没来东方和你们鬼混，也没死在教会的追杀下, 应该能经历那段历史。”顾诚随口道, 放下水壶拍拍手，“如果你很闲，可以把外面的雪扫了。”</p>

他转身回屋，留下黑山扒在墙头上沉思，这几百年时间，错过了好多有意思的事。</p>

“真遗憾。”黑山吐了口气道。</p>

莉莉丝疑惑道：“遗憾什么？”</p>

“这几百年错过了好多事。”黑山主要替她遗憾，如果没来东方的话，女巫可以完整经历近代科学的发展，看着人类一步一步发明出来这些东西。</p>

“是啊。”</p>

莉莉丝听他这么说也觉得遗憾，倒不是因为错过了发展史，而是空空浪费了那么多时间。</p>

天色渐暗，她没在外面多待，回屋按亮平板电脑，在网上和周小天闲聊了几句，然后又跑出门，在布满积雪的小巷里几个纵身，消失在道路尽头。</p>

黑山屋里的灯一闪一灭，不断闪烁, 好像闹鬼一样，过了十多分钟，终于啪一声暗下去, 怎么也亮不起来。</p>

“骗一个傻子好玩吗？”夏小满从外面悠悠的飘进屋里，对顾诚道：“他灯泡都玩坏了，等下换的时候触电死了就麻烦了。”</p>

被她这么一说，顾诚反倒期待黑山被电一下。</p>

“一般电不死，他又不是人，而且我没骗他，伽利略确实测过。”</p>

“你别告诉我你还认识伽利略。”夏小满扬了一下眉毛。</p>

顾诚摇头道：“不认识，我当时又没在西方。”</p>

夏小满靠在椅背上，双腿蜷起来放在椅子上，抱着膝盖，依然穿着那身军棉大衣，长长的下摆把整个人裹起来，从后面看像一只老狗，又瘦又小。</p>

顾诚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收回视线，低头翻着朋友圈。</p>

“小天其实有亲人。”</p>

“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