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诚曾经很多次想过，要是有另一个不老不死的人，他/她会是什么样子？</p>

日本传说里有人鱼，吃了人鱼肉，就可以长生不老，其实是假的。</p>

秦始皇派徐福带三千童男童女出海，试图寻找仙山求长生，也毫无所获。</p>

真正活到现在的也就他了。</p>

现在想想，要是另一个长生者像夏小满这样挺不错，起码不会那么无聊，生活会多出来很多乐趣。</p>

顾诚试着把夏小满放到历史里，假如她从历史初期就存在，那么过去的那么多年，好像也会变得有趣一些——也说不定，活很久以后她也会变得懒懒散散。</p>

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有另一个不会死的人，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只要存在就很好了。</p>

“长生啊……”</p>

顾诚于黑暗中仰望夜空，时间有尽头的话，他希望有个朋友可以一起看见。</p>

夜色逐渐退去。</p>

隔天没有看见夏小满，顾诚猜她是害羞了，说到底她只是一个年轻女孩，死了也是年轻，对于异性的触碰，甚至师父的触碰，总是会格外敏感。</p>

偏偏还喜欢乱来，这和陈华怕鬼还喜欢看恐怖片本质上是没有什么不同的。</p>

假如真对她做点什么……顾诚表情一肃，把刚刚的想法清除掉，他好像进了夏小满的圈套。</p>

外面黑山在呼喊莉莉丝，已经准备好出发去搬砖。</p>

陈华骑了顾诚的电瓶车，免得电池损耗，不然到时候老顾真的会拆他车上的电瓶。</p>

“你不让莉莉丝帮忙念咒，看看那丫头？”顾诚朝准备上班的赵红问。</p>

“念过了。”赵红答，还斜瞄了莉莉丝一眼，“就那么几秒，比什么都快。”</p>

莉莉丝装作没听见，跑出去跟上黑山，继续忽悠黑山的大计。</p>

“看见了？”</p>

“看见了。”</p>

赵红点点头，望一下四周，“她在吗？”</p>

“没在。”</p>

“咦，你说她怎么留到现在的？”赵红不理解夏小满怎么还留在世上，按理说过去这么多年，即使死了也应该没了，又不是电影里被封印几十年的怨灵还能作恶。</p>

“不清楚。”</p>

顾诚摇了摇头，他之前猜测夏小满没有上辈子，也只是猜测而已。</p>

“大早上谈论鬼，不害怕啊？”陈华受不了这俩人，“走了走了，上班了。”</p>

“她想要什么你就给她。”赵红挤了挤眼，侧身坐上陈华的后座，搂住他腰就准备去上班。</p>

顾诚没有表示，准备出去买点吃的。</p>

“等等！等等！”赵红忽然让陈华停下，又朝顾诚道：“我听莉莉丝说清儿她妈妈在哪挂着，她妈是谁？”</p>

“嗯？”</p>

顾诚怔了一下，“你听错了吧？”</p>

“是吗？要不你问问那只猫。”赵红也不能确定。</p>

“她哪来的父母，有的话也不用像现在这样了……”</p>

顾诚摇了摇头，这个话题太突兀了，夏小满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怎么会冒出来个妈妈？</p>

他想了想，决定去问问莉莉丝，这只女巫会点什么乱七八糟的魔法也说不定。幸亏这是东方，不然他会以为女巫抽叶子抽嗨了。</p>

黑山干活的地方是不固定的，也许今天在西城，明天就到了新区，联系他的那个七哥是专门揽这种活的。</p>

今天黑山在BC市场的隔壁拆除店铺，要砸墙，砸完还要把垃圾清理运出去。莉莉丝远远待在路边，一双猫眼盯着过路的妹子，夏天姑娘穿的清凉，让这色女巫过足了瘾——</p>

没有哪个女孩在路过一只猫的时候会意识到去捂一下裙子。</p>

顾诚很有把它拷起来交给警察的冲动。</p>

“黑山在做什么？”顾诚看见黑山休息的时候鬼鬼祟祟从兜里摸出来一张纸，上面写满了莉莉丝不太明白的拼音，字迹倒是工工整整，一点也不歪斜。</p>

“在学习吧。”莉莉丝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