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行至平缓路面,他紧抿着的薄唇松开,呼出口气。</p>
沈桑宁嘴角勾勒的笑意更深,推着他朝花园走去。</p>
初秋的几缕阳光照在身上,安宁且舒适。</p>
若抛开对裴如衍装病的无奈,其实此刻也挺美好的,她享受这一刻的温暖。</p>
轮椅停在鱼塘边,裴如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夫人,可以摸一下吗?”</p>
沈桑宁的沉浸被打断,让他大胆的话吓了一跳,而后发现他的目光盯着她的肚子,他想摸的是她的肚子。</p>
一个月多,还没有显怀,跟平常没什么两样。</p>
“没什么差别。”她说。</p>
裴如衍将轮椅调转了面,面对她,右手轻抬,掌心缓慢地落在她的肚子上,“嗯。”</p>
这一声,算是回应她。</p>
他动作很轻,很轻,轻到她根本感受不到肚子上有一只手。</p>
轻到有些痒,就像衣料被风吹动,拂过肌肤泛起的丝丝痒意。</p>
沈桑宁看他神圣的模样,觉得好笑,心底也触动一分,直接伸手按住他的手背,将他的手心实打实地按在她肚子上。</p>
裴如衍一惊,下意识要缩手,眸光微抬与她相视,“会不会压到他?”</p>
许是他的眼神过于纯粹,沈桑宁忽然不那么生气了,“不会。”</p>
他手掌缓缓移动,面上难得有了紧张之色,摸了好一会儿,瞳孔忽地亮起,“我感受到了。”</p>
感受到了?</p>
一个多月的孩子都未成形,沈桑宁笑了笑,没当真,“感受到什么?”</p>
“我听听。”裴如衍长臂环住她的腰,扣住腰窝,耳朵隔着衣物贴在她肚子上。</p>
他坐在轮椅上,倒是方便了他这般贴近。</p>
真是顺着杆就往下爬,沈桑宁低头看看他,“差不多就行了啊,这里是花园。”</p>
“自家花园,夫人别动。”</p>
裴如衍郑重的声音响起,耳朵还贴着她衣物,半晌后,才松开,“他踢我了。”</p>
……</p>
沈桑宁无语地张开口,又闭了嘴。</p>
甚至懒得与他分说,这一个月大的胎儿还没长腿。</p>
裴如衍看出她的质疑,仍很坚定,“真的踢我了。”</p>
说着,他偏开头,露出耳朵。</p>
方才贴着她肚子的那只耳朵泛红,另一只却是正色肤色。</p>
要是三岁小孩可能真会信他鬼话,以为他被胎儿踢红了,可她又不是三岁小孩。</p>
这分明是摩挲她的衣料,把他耳朵擦红了。</p>
“裴如衍,”她淡淡唤他一声,试图唤醒他的理智,“不要胡言乱语。”</p>
他不说话,长臂一伸,换另一只耳朵贴上她的肚子,作势要再听一次。</p>
表情严谨得,让沈桑宁陷入自我怀疑。</p>
最终,她得出的结果,是裴如衍自欺欺人的本事已经炉火纯青,不管是装病还是谈孩子。</p>
她叹了叹,肚子也跟着缩了缩。</p>
随即,他的声音再度响起,透着几分惊奇,和愚蠢,“孩子呼吸了。”</p>
“是我呼吸了。”</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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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