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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花姐，你别哭，是我不好，是我偷了你男人。你不打我骂我，还说这些话……”春花说着，也流下了眼泪。</p>

两个女人你给我擦眼泪，我给你擦眼泪，泪眼相对，忽然抱在一起，又是哭了起来。</p>

哭了好大一会，两人才慢慢止住了哭声。</p>

你看我，我看你，忽然又笑了，各自都在心里想：</p>

哭的是什么？</p>

春花哭的是自己苦尽甘来，涵花哭的是能重新和张凡在一起，也算是苦尽甘来吧。</p>

“来，涵花姐，我领你到处看看，咱们的大棚可好了。你瞅这些花，浇上了你家运来的神泉水，长得水灵灵地……还有这些自动点滴浇水管，都是我安装的……这里，是休息室工具室还兼办公室……快进来看看，不好意思呀，屋里挺乱的……”</p>

两人走进了休息小屋。</p>

涵花打量了一下满屋子的化肥袋子、浇水壶，还有一些水管子……把眼光落在那张简陋的小床上。</p>

床上铺着一床薄薄的被褥，铁床上垫着木板那种，床面有些高低不平。伸手捏了捏被褥，竟然不是纯棉的而是薄薄凉凉的化纤那种，一看就是劳保商店买来的廉价货……</p>

还有那只枕头竟然是用旧毛巾缝制的，不知里面塞的什么，用手摁一下，又硬又硌手……</p>

想到自己在张家埠的家里，锦被华床，现在在林巧蒙那里，更是宫殿一般……不由得心生歉意，道：“春花，你平时就睡这里？”</p>

“是呀。这不是很好吗？比张家埠我家里不知强了多少倍呢，还有小凡给我买的电暖气，睡觉时打开，一点也不冷。”</p>

涵花用手摁了摁床，一摁，旧铁床就咔咔响。</p>

“你，你和小凡就睡这里？”</p>

春花低下头，“对不起，涵花姐，我也是没办法，我不是故意勾引小凡，我知道对不起你，可是……可是，小凡一个人在京城，你没在身边，他一个大男人能不想要女人吗？有时他来了，要我，我就给了……”</p>

“他要你就给了？”涵花问道。</p>

这一问，春花更慌，声音颤抖，用哀求的眼光看着涵花：“涵花姐，我以前过的什么日子你看得清楚，要不是小凡，我能过上一天舒心的日子吗？我也许那次在河边就冻死了！我有什么报答他的？没钱，没能力，只有这副身子，他要，我能不给吗？涵花姐，如果你生气，从今以后我再不要他上我身……”</p>

“傻妹子！”涵花叫了一声，一把搂住春花，直拍她的后腰下部，“傻呀，你真是个傻妹子。他要你，你也不能这么便宜了他，你为什么不要他给你给买间房，即使是租一间房子，也算他对得起你这副俏身子。”</p>

一听涵花是这个意思，春花虚惊一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原来是自己误会了涵花。</p>

“涵花姐，其实……我不瞒你说，我挺喜欢小凡的。他人又好，对谁都那么好，跟着这种男人，放心，有奔头。跟了他，我就死心塌地，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看别的男人，都跟没看见一样。你想想，他在我眼里跟神似的，他要我，我还能提出别的要求吗？”</p>

“那，最起码的要求也是要有的！”涵花道，“反正，这条件，这环境，跟野战似的，我真是替他脸红，真是太对不起你了。”</p>

“不，涵花姐，我觉得一辈子也还不上他的人情，也还不上你的人情呢。”</p>

“傻妹子……”</p>

此刻，涵花才彻底地喜欢上了春花。</p>

又憨厚又傻乎乎的，那么忠厚老实，只知道付出不知道索取……谁要是欺负这样的人，利用这样的人，真是罪大恶极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