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一转眼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秦明有些感慨,「李叔是看着我长大的,对我来说,您就像是我的亲人一样。」
李叔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然后笑道:「秦明,在这种时候说这些话可不吉利啊!你若是有什么顾虑,尽管安心地留在此处便好,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我们来处理!」
「安心?」秦明苦涩道,「李叔你说,我如何才能安心?」
说着,秦明转过身来,将手上黑布包裹的竹筒举到了对方面前。
「这…」李叔下意识向着怀中摸去,心里却是咯噔一声,暗呼糟糕,面色也阴沉了下来,「你都已经知道了?」
怀中,那黑布包裹的竹筒依旧存在,很明显,对方是在试探自己。
「唉…」秦明长叹一声。
本来他还是抱有几分侥幸心思的,但李叔的反应却说明了一切。
「李叔,为什么?」秦明不解。
「为什么?」李叔捏了捏拳头,「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我在你父亲身边忙前忙后这么久,却从来没有受到过重用?为什么我的实力已经在所有人之上,却始终无法成为三口塘的长老?」
「因为…你不合适。」秦明眼帘微垂。
「不合适?为什么?」李叔眉头皱得更紧,怒血攻心。
「因为你太喜欢抛头露面,会为三口塘引来杀身之祸。」
「呵呵呵…」李叔闻言面上多出了一阵讥讽,「借口!都是借口!说我喜欢抛头露面,那大长老呢?大长老天天坐在码头找人打架就算合理?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解释?」
「李叔,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你还要我说多明白?」秦明抬眼看向了对方,「大长老的行为虽然不妥,但他的本性并不坏,仅仅是为了比武切磋!而你呢?争强好胜只是为了满足内心的虚荣感!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我…」被人戳中痛处,李叔忽然身子一颓,支支吾吾好久,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秦明…小塘主…我错了!求你给我一次机会!」李叔将怀中的竹筒扔向了面前水中,「我知道青羊观的阴谋,只要您能放过我这一次,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犯错!」
「呵呵…」秦明冷笑一声,他如何看不出对方的心思,淡淡道:「当年二长老的事情,如果不是父亲法外开恩,你以为自己如何能留在三口塘这么多年?而
你非但不知悔改,反而还要勾结青羊观对付自己人!要我放过你?可以!但是你先去问问他们答不答应!」
「哈哈哈哈…」李叔闻言忽然大笑起来,「秦明你不要得意太早,过了今夜,世间便再无三口塘!」
「是吗?」秦明眼睛一眯,便见刚刚消失在河中的那个黑布包裹的竹筒出现在了手中。
「你…是什么时候…」李叔心里咯噔一声,本来他想将消息偷偷传出,却没想到会被秦明阻拦。
「秦明!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一直以来待你不薄,只要你将竹筒给我,我一定会保你无事!」李叔急得满头大汗。
「咔嚓!」回应自己的是一道碎裂声。
「可恶…」见此状况,李叔忽然怒气滔天,浑身隆起的肌肉瞬间将衣服撑破,「这是你小子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
言罢,李叔好似一头凶猛的野兽,要将秦明撕成碎片。
「没错,正因为李叔是看着我长大的,我才不忍亲自动手啊…」秦明苦涩道。
就在李叔的攻击距离秦明还有一寸之遥时,只见一柄长矛从天而降,从李叔的背后直透胸口,将他钉在了地上。
「武迟…你…」李叔话未说完,眼中的生机便涣散掉了。
「唉…真是可惜,又少了一个切磋的对象。」一位相貌凶恶的壮汉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确认对方的确没有了呼吸,武迟上前翻了翻对方的眼睛,并没有看见想象中的黑线:「咦?真是奇怪,这家伙明明没有被那什么铃控制,为何会突然改了性情。」
「摄魂铃确会乱人心智,但是同时…人们也敌不过利欲蒙心。」秦明帮忙合上了李叔的眼睛,如果不是今日遇到了高人,他怕是到最后也不会知道自己早就陷入了青羊观的阴谋。
「哎哟!」秦明忽然惊呼一声。
「小塘主你怎么了?可是哪里受伤?」作为大长老,武迟当然知道秦明的真实身份。
「没…没有…」秦明摆了摆手,「这边就辛苦你了,今日的事情十分关键,我要去看看还有什么疏漏?」
说着,秦明便向着三口塘的方向走去了。
路上,秦明的心情郁闷无比,懊悔自己居然忘记了询问对方姓名…
「这人一看就是高手,如果可以,或许能让他成为我们三口塘的客卿…」秦明暗暗道。
此时,头顶的月色恰被黑云遮蔽,天上地下陷入了同样昏沉。虽然如此,却还是有朦胧晕彩映在了云外,好似一抹不易觉察的希望。
「二长老,你终于可以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