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贺仲廉出事后,她第一次见到他。
贺仲廉‘睡’的很安稳,他照比之前瘦了许多,脸部却微微有些浮肿。
他身上插满各种维持生命运作的管子,只消季美疏稍稍动一动手,拔掉其中的一根,几分钟之内就能让他彻底的断气。
可她现在还不能这么做,毕竟贺长江那条老狗还站在旁边看着呢。
贺长江沉着老脸,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嘴巴紧紧抿着。
季美疏用余光扫了他一眼,然后坐进了床边的椅子,握住了贺仲廉的手。
她心里无比的厌烦,可眼泪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他对贺仲廉说道:“仲廉,我来看你了,你都不知道这些日子里我有多难过,我每天都睡不着,脑海里都是你的影子,我真怕有一天你会离我们母子而去,到那个时候我和孩子……孤儿寡母可怎么办才好埃”
季美疏的这番话其实是说给贺长江听的。
季美疏继续哭着说道:“我们的孩子用不了几个月就要出生了,我真不想他一出生,连爸爸长成什么样都不知道,如果你能听到,你也一定会希望我们娘俩经常来看你的,对不对?”
贺长江懒得听她猫哭耗子,干脆朝着窗前走去,背对着季美疏看向窗外。
季美疏看着贺长江干瘪矮小的背影,嘴角处挂着一抹狞笑。
要不是这老头碍事,她早就动手了。
季美疏哭诉的差不多了,从包里拿出纸巾,假装擦拭自己的眼泪。
他对着站在窗口的贺长江说:“堂叔,仲廉这辈子真的醒不过来了吗?”
贺长江懒得和她兜圈子,直接说道:“就算他醒不过来,只要姜薏不说放弃,谁也别指望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