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了!我爸妈不让我回,他们说荷塘村污染严重……”
阳经海愣然。
“可他们还住在村里啊,他们就不怕?”
雷响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在想办法让他们离开荷塘村,就担心他们不愿意离开住了一辈子的荷塘村。”
阳经海给出主意。
“想办法在镇里租套房子,把二个老人接出来1
“这个办法我想过,可他们可能也不愿意。
我爸妈可以离开荷塘村,可那些没有办法离开的,就住着等死?
阳厂长,荷塘村污染那么严重,咱们糖厂处理好排污不是很简单吗?”
阳经海思忖片刻,皱着眉头。
“你怎么就肯定是咱们的造纸车间排的污?”
雷响愣了愣。
“我知道,还有几家私营糖厂。
可咱们造纸车间也是其中一员1
说话间,车子驰进桄榔村。
刚到村委门口,何道林等几个村委迎了出来。
“阳厂长,您来了1
何道林哈着腰。
转头看到雷响微笑点头:“雷厂长——”
雷响怔了怔。
他没想到此前还对自己横眉竖眼的何道林,竟然开口叫自己厂长!
“我不是厂长,叫我雷管理员吧。”
看到雷响的倔性又起,阳经海打着圆常
“提前叫,那可是好兆头1
何道林顺着台阶下。
“对,提前叫,不成也得叫成1
雷响眨了眨眼,不再接话。
阳经海问道:“咱们的支书学习还没回来?”
何道林答道:“还没呢,学三个月。”
阳经海哦了声。
又说道:“邱老板电话叫我过来,怎么不见人呢?”
雷响这才知道,今天阳经海为什么这么积极下村到蔗区,原来跟邱大贵有约。
私营糖厂老板是想把这些厂长都搞惦,
然后睁只眼闭只眼让他抢购蔗区的甘蔗?
雷响眨了眨眼睛。
何道林接过话:“邱老板今天在厂里的食堂请咱们吃饭,等着我们过去呢。”
雷响多次向阳经海汇报蔗区存在的问题,他都敷衍而过。
原因原来在这里!
雷响突然为阳经海担忧!
蔗区如果出事,分管蔗区的副厂长的阳经海脱不了干系!
阳经海喜欢看风使舵,在职场上,这样的人很吃香。
但也很容易成为上司的鬼儡。
上司没事就好,有事你都得扛着。
阳经海上了何道林的黑色小轿车,雷响自己开车跟在后面。
十来分钟后,几个人走进鑫贵糖厂的食堂。
走进食堂的包厢,雷响大开眼界。
包厢不亚于五星级酒店。
三十多个平米的包厢里,青一色的黄花梨红木,其豪华程度让人咋舌。
如果不是阳经海,雷响不会到这个地方来!
更不会跟邱大贵吃吃喝喝。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是人性的弱点!
邱大贵面带微笑跟雷响握手。
虽然他没有叫雷响“厂长”,但态度跟前几天截然不同。
酒桌上,邱大贵大谈特谈他的生意。
说甘蔗渣最适合抄造生活用纸的原料,这二年他的糖厂利用甘蔗渣抄造的卫生纸很有市常
目前他所接下的单子,现有的造纸车间已经不能承受。
他打算扩建厂房,组建造纸厂。
大家都拍手叫好,都祝邱大贵发大财。
雷响却直接向邱大贵开火。
“邱老板,你现在的造纸车间已经对周边的村子造成了严重污染。
你还要开建造纸厂,你想把附近的农民害死吗?”
邱大贵的脸突地就变了,怒而反问。
“雷管理,我们的废污都经过科学处理,怎么可能造成污染?
再说了,松岭镇也不只我一家糖厂,你怎么就冲着我来?”
“因为你说要建造纸厂!
你去看看蔗区的那些庄稼,特别是荷塘村。
你那造纸车间应该关闭才对,怎么还要开建造纸厂1
邱大贵压住怒火。
“你们国企的造纸车间关闭了?”
“我们为什么要关闭?我们用科学的治污技术。”
邱大贵转头看向阳经海。
“阳厂长,你说了算,还是雷管理说了算?
这种离间的话,终于起到了作用。
阳经海也是个要面子之人,再加上也不敢得罪邱大贵,冲着雷响开了口。
“雷响,咱们管好自己的厂就行,其他的不用管。
再说了造纸厂能不能建,由相关部门说了算,咱们说不算1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雷响再争不仅不给阳经海脸面,更是毫无意义。
阳经海就一个副厂长,他也拍不了板。
在这里呆下去也很尴尬,雷响站了起来。
“阳厂长,村里还有些事情,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喝1
说完,人已经出了包厢。
邱大贵用鼻子哼哼了二声。
“阳厂长,他不是不给我面子,是不给你面子1
何道林终于找到了泄愤点,赶紧接过话。
“对,好象他是你领导1
阳经海闷头喝酒,没有吱声。
邱大贵见状,也不好再说下去。
“好了,咱们继续喝酒,阳厂长,我敬你1
阳经海端起杯子跟何道林碰了一下,把杯里的酒直接倒进嘴里。
……
雷响刚从鑫贵糖厂出来,手机聚然响起,是县公司人事部的座机电话。
现在是下班时间,电话过来,好事还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