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贞焕惊讶，“独家新闻吗？”</p>
田柾国点点头，“大家一直都以为她和男朋友在谈着呢。”他欲言又止，“那你…”和他还是朋友吧？话没说出口已经意识到不对了，如果不是朋友也不会在分手之后还一起去毕业舞会。</p>
“哎——”陈楚侨摆摆手，“别说这个了，干杯吧。”她举起矿泉水和田柾国的咖啡碰杯，仰起头一饮而尽，彷佛喝的不是水而是酒。</p>
“多吃点就好了。”田柾国安慰她，他给她夹了一块肉，“吃东西心情就会变好。”</p>
“谢谢。”盯着那块油渍发亮的五花肉，犹豫片刻，她还是吃了进去。</p>
吃完饭，陈楚侨就去洗个澡换了身衣服，把头发吹得大半干准备去找杯水喝，出去的时候发现客厅只有田柾国一个人，他看起来也洗过澡了，她问安贞焕在哪。</p>
“在房间休息。”</p>
陈楚侨应了声，就去倒水了，客厅又恢复平静。</p>
“那是纹身吗？”田柾国问，她这件袖子没有之前的长，只有手臂的一半，仰头喝水时能看到右手臂上若隐若现的黑色线条。</p>
他眼睛睁得大大的，嘴也因为惊讶微微张开，她忍不住笑了，“对啊。”</p>
“真的？”</p>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嘴上还在不确定地问是不是真的，脸上已经满满浮起兴奋。</p>
“内，”都是艺人了，还是朋友圈里的人，陈楚侨也没什么遮遮掩掩的，直接把袖子撸到肩膀，“这边有三个。”</p>
“哇！”田柾国看着那些纹身，嘴巴都合不拢了，他想凑近看看，又不敢往前，眼里满是欣羡，“好好看。”</p>
她皮肤很白，因此纹身在光洁的皮肤上就格外显眼，接近肩膀位置的外侧有一句手写的benice，一列天蓝色的海鸥交错在它附近，稍转一下手臂就可以看到背面的线条纹身。</p>
“这个是什么意思？”田柾国指了指那条曲线，问道。</p>
“这个？”陈楚侨低下头，左手覆上去摩挲了几下，才说，“这是数字1，还有另外一半的，合起来是十二。”</p>
短短的一句话仿佛缠着万千思绪，他忽然就意识到这个纹身的特殊性。</p>
看着她温和的眉眼，田柾国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p>
她身上有很多他向往和期盼拥有的东西，她的自由，她的随性，连她和前男友的感情他也很憧憬，她拥有他没有的绚烂青春，在她精彩的人生前他甚至有些无所适从。</p>
“benice和bekind是一对啊。”陈楚侨倒是没有注意到田柾国的神情，把另一只手的纹身也展示给他看。</p>
“我也好想纹身。”</p>
“那就去纹，想好纹什么了吗？”</p>
“有一些想法了，等我成年了就去。”</p>
“哦莫，你还没成年吗？啊——哥哥应该是97的吧？”</p>
“内，我生日在9月。”田柾国有些开心，她居然知道自己的年纪，虽然很有可能是因为金有谦和bambam。</p>
“嗯，快了，再等等吧。”</p>
这是陈楚侨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田柾国，才发现他有一双十分清澈明亮的眼睛，嘴巴微张，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原本将要结束的话头忽然又活泛起来，“我16岁有了第一个纹身，是那一对bekindbenice，之后就感觉有点上瘾了，总是想着去纹身。”</p>
“哇！爸爸妈妈允许吗？”</p>
“内，是他们给我请的纹身师，就在生日那天，”她笑得很甜，“这是我16岁最好的生日礼物。”</p>
田柾国慕了，张开手指，“我想纹army在这，”一个个地点过手背的凸起，“正好是四个字母。”</p>
“你知道army吗？是我们粉丝的名字。”</p>
“好有意义的感觉。”</p>
很多人批评西方人对某些事情过度敏感，但陈楚侨身上的确有一个很好的优点，shedoesn’tjudge（她不评价），即使是不能有共感的东西，她也不会出言反驳。</p>
或许说起来很冷漠，事实就是她之前被大肆赞扬的fanservice并非是出于对粉丝的爱，她只是单纯地感激为她付出的人和给需要的人施以援手。</p>
直至今天，陈楚侨还没把自己当成一个艺人，在不是公众场合的地方，更加没有那种明星的实感了，平常的时候，粉丝对她来说是再陌生不过的陌生人了。所以对于田柾国这种把粉丝放在无比重要位置的行为，她能理解，但是感情上还不能做到。</p>
两人说着说着就开始给自己画纹身，陈楚侨找了一支眼线笔给田柾国，两人直接坐在地上，趴在茶几上画纹身。</p>
“我还在想在手臂上纹很多东西”</p>
或许是因为她的态度太过稀松平常，完全没有一点点的惊讶或者是劝诫，平淡得就像是在谈论今晚吃什么菜一样，田柾国也没有了往常讲起纹身的那种拘谨和不安。</p>
“有时候我总会害怕粉丝不喜欢我纹身，”田柾国看一眼认真往手上画纹身的陈楚侨，“组合里的哥哥也说粉丝会伤心的。”</p>
“唔——有可能啊，”陈楚侨抬头起来，撞进他有些懵懂天真的眼里，她想了想，“那你要看你有多想纹身咯，人生总是要取舍的。”</p>
“我好喜欢花臂啊。”</p>
“给你看一下我上部戏的造型，”这部戏的造型还没被公开，不过给田柾国看应该没什么问题，她举起手机，“就是经过这部戏之后，我发现我没有那么喜欢花臂什么的了。”</p>
田柾国凑过去看，照片里是手臂和小腿的特写，满满都是纹身，他看着那些纹身，简直目不转睛，“好好看。”</p>
“很快啦，很快就成年啦。”</p>
她真的就连那种鼓励“做自己”“这是我们的自由”的话都没有，纹身在她那里就不是个事，没有一点点的特殊。</p>
田柾国很羡慕她的洒脱，明明是哥哥，却也很真心地求教了，“有的时候，想做的事情好像总是不能自由地去做，这样的话，你会怎么办呀？”</p>
“我会比较，如果思来想去还是想做的话，我就会做。”</p>
“即使是会被别人说吗？”</p>
“因为真的很想是不会后悔的，知道会被议论还是想做的话，不是应该勇往直前地去做吗？”</p>
“如果没有喜欢到可以接受议论的地步，就先放着再想想。”对于重要的决定像是纹身养宠物，总会想很久很久，陈楚侨经常会延迟满足自己，她摸摸耳垂，“我还想过扩耳，”点点鼻子眉骨下唇，“这些我都想打钉，但是我也很喜欢演戏，这些好像都不太适合，就先放下了。”</p>
听到有人和自己有类似的想法，田柾国很开心，“我也是，之前扩耳大家都说不好，我就没有继续了。”</p>
说起这个，她倒是来了兴致，“我看过扩过耳的朋友摘下耳扩之后的耳洞，感觉还是比较适合戴着。”</p>
“哈哈，是不好看吗？”</p>
陈楚侨努努嘴，“不是我喜欢的。”</p>
被她的小表情逗笑，田柾国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我还挺喜欢扩耳的，就一直戴着就好啦。”</p>
“对！一直戴着好看的。”</p>
“可是我现在也停掉了。”他的眼睛真的是又圆又亮，说着说着就暗了下来，“我真的很贪心，什么都想做，很多事都想尝试，可是很多事没办法做。”</p>
陈楚侨握着笔，一本正经地说，“人生只有一次，现在不做自己想做的东西，是想要留到下辈子吗？”</p>
“而且，如果真的没办法衡量的话，”她露出个狡黠的笑，“那就纹在看不到的地方，”阳奉阴违这套陈楚侨可是熟悉，像是坏孩子教坏好孩子一样，“反正他们也不能冲上来把你衣服扒了。”</p>
“也是诶，”田柾国笑嘻嘻，洁白的牙齿没有遮拦地展现出来，“你说得好有道理啊。”</p>
“就像这个一样，”陈楚侨眨了眨眼，“我给你看个东西。”她把下嘴唇翻开，黑色的shutup（闭嘴）不大，清晰地印着。</p>
“莫？”他吓得手下的笔重重地在手上画出一条线，磕磕巴巴地问，“纹，纹身吗？”</p>
“对啊，嘻嘻嘻嘻。”</p>
田柾国满脸震惊，眼睛张得很大很大，“你为什么要纹在那里？”</p>
她就知道她会是这样的反应，笑得很灿烂，“我不知道啊，那个时候我”刚想说喝醉了，反应过来自己在韩国还不能喝酒，就说，“脑子不太清醒。”</p>
“不疼吗？”</p>
“不疼的。”</p>
“是这个不疼，还是纹身不疼啊？”</p>
“这个不疼，我有两个纹身在肋骨附近，都特别疼。”</p>
“你纹身还挺多的。”他又羡慕了。</p>
“我说了，纹身是会上瘾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