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宫便等那日再备上厚礼来一趟,”江行云随即便道。
他心底其实十分清楚,他今日若是不来,过几日的邀请贴上也不会有他的。这祖孙俩,是恨不得与他划一道楚河汉界。
但是他却是没打算放手的。
老太太道,“太子公务繁忙,真若为了我这不争气的孙女跑上两趟,那才是夭寿了。”
“若是没有如如,哪里还有如今的本宫在。这些都是本宫该做的。”
他说着,微微侧过身,衣佩轻动间,如花花的视线一眼落到了江行云腰间那微微褪色的揪荷包。
荷包阵脚有些松散,进针也并不均匀,甚至表层的锦缎还褪了色。任给谁看见,肯定都会觉得奇怪,一国太子怎么会佩戴这样一个破旧的荷包?
如花花一眼就看了出来,那是她当年初学时绣的第二个荷包,本来是要给小哥的,但是被太子撞见,温言笑语的要了去。
彼时的江行云顶着她未婚夫的名号,宫里教导嬷嬷又常教她些要“以夫为天”的道理,她心底虽然对此不以为然,面上却也不好拒绝。
如花花盯着那个破旧的荷包,一双眸子扫过江行云隐含深意的眸子,心底隐隐升起一丝怪异。
江行云为什么还戴着这个荷包?他莫不是故意让她看见的?
见她注意到了荷包,江行云唇角微扬,带着一脸温和的笑,忽然道,“更何况,本宫与如如本就有婚约在身。”
如花花眸子忽地瞪大。
她一时没说出话来,江行云正欲说话之际,两人之间忽然挡进了一道身影,将两人距离隔了开。
老太太面上笑意淡了很多,“殿下这玩笑实在开得太大了。当初婚约已消,殿下也亦新婚半载有余,说这话倒是让老身糊涂了。”
江行云负手而立,静静地与老太太道,“婚约是因着人身故才消的,如今人既然未身故……”
“太子爷,”如花花忽然接过话,,“太子爷怎么未带太子妃娘娘来?我们堂姐妹倒是也许久未见了呢。”
听闻如花花说的话,江行云的面色上便多几分僵硬,“太子妃她……前些日子怀了身子,不易外出。”
他们成亲半载花容都未怀孕,偏偏在她还活着的消息传入嘉平后,她怀了身孕。
这让他想做什么都要有所忌惮。
如花花眉梢轻扬,顿时喜道,“这还真是个好消息,都未来及恭喜太子爷。”
江行云深吸一口气,温声与她开口,“如如,这件事我……”
“殿下莫不是还想娶我吧?”如花花拧着一双秀眉,看着面前的江行云,直接点明了。
她的态度显得十分地夸张,那一双黑白分明的鹿眼本就不小,如今愣是瞪得贼大,满脸都带着不可置信地的神情,像是真的只是一时惊讶地反问了一句一样。
看着她,江行云一时没有说出话来。
“抱歉,臣女失言,”顿了顿,如花花紧接着一顶高帽子又给他扣了下去,“不过想来太子爷也不是这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