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扶回头去看，果然看到山门外又停了一辆马车。</p>

在应书楼见过的陈家姑娘带着四个丫鬟，呼呼啦啦地下了马车。</p>

陈家姑娘一身桃红长裙，头上身上珠翠环绕，左腕还套着两只镯子，碰撞之下叮当作响。</p>

最近京城似乎很流行这种玉镯，玉质偏薄，两只戴在一起会碰撞出空响，清脆动人。</p>

那日在应书楼她就见到许多人这样戴，还有一位姑娘也不知道是头一回戴还是怎么着，为了让镯子响起来，故意晃动手腕，结果没晃好，镯子碎了。</p>

那是在诗会上，此镯无伤大雅，可眼下是到寺庙理佛，陈家姑娘这身打扮就看得楚扶欢直蹙眉头。</p>

当然别人作何打扮是别人之事，她也无心理会，便拉着白苏要走。</p>

这时，却见那陈家姑娘抬眼看过来，随即“咦”了一声，“楚扶欢？你们怎么来了？”</p>

白苏气得都想骂人了，“合着在应书时问我们怎么来了，到了昭德寺还问我们怎么来了，昭德寺你家开的啊？你来得我们就来不得？”</p>

“把闭嘴上！”陈家姑娘冷言警告，“一个丫鬟，也配与我说话？”说完又看向楚扶欢，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声音带着明显的讽刺之意，“楚扶欢，你也是来理佛的？怕不是来求佛祖保佑，让他老人家指给你一个好姻缘吧？你这也太为难佛祖了。”</p>

白苏想冲上去跟她干架，却被楚扶欢给拦了一下，然后笑看向那陈家小姐，半晌才道：“陈家姑娘，陈亦然对吧？你的舅舅是兵部左侍郎。那日从应书楼离开，我想了很久才想起来你是谁家的。不过想起来之后便也心下了然，明白了其中道理。”</p>

陈亦然一愣，觉得楚扶欢话里有话，“你明白了什么？”</p>

楚扶欢笑笑，“明白了你那日为何一直围着刘小婉转。一个是赤火营将军的妹妹，一个是兵部左侍郎的外甥女，确实是一体的。”</p>

陈亦然急了，“楚扶欢你在说什么疯话？谁跟她是一体的？”</p>

刘家出事，还扯上了西凉，如今在京中已是人人喊打的局面。</p>

不管这陈亦然从前跟刘小婉关系怎么样，如今都是要尽一切可能将刘小婉给撇开的。</p>

楚扶欢觉得可笑，再想想自己经历过的事情，其实也挺可笑。</p>

京中高门贵户中与她差不多大的姑娘，从前多数都跟陈亦然差不多，见着她的面就围过来，阿谀奉承。虽然她根本就不记得那些人谁是谁，叫什么名字也对不上号。</p>

但对方高兴，甚至偶尔跟她说上几句话，都能拿出去当做一件骄傲的事讲上半个月。</p>

后来礼国公府没了，那些人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连丧礼都不露面。</p>

这种感觉是多么的熟悉。</p>

“消停些吧！这里是寺庙，可不是应书楼。”她出言提醒，而后拉了白苏转身就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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