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直到马车出城，车厢外有闹哄哄的动静传来，楚扶欢被吵醒了。</p>

她转了转身，身上疼得她直皱眉。</p>

车窗帘子被掀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寒意与刚刚散去的夜露之气。</p>

官道两旁边是春季初醒的林木，原本宁静之景，却被一阵沉重的铁链声打破。</p>

有一队手脚套着铁链、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人正被催促着前行。</p>

带路的官差时不时挥下鞭子提醒她们走快一些，说如果天黑之前到不了驿馆，就要宿在街头，到时候被狼咬死可没人救。</p>

争吵声叫骂声还有哭混杂在一起，还有楚宅赶车小厮嘟囔的一句：“怎么遇着他们了？”</p>

白苏也凑上前来，看了一会儿就说：“是刘家人。”</p>

楚扶欢也看见熟人了，她伸手指了指，“那个是刘小婉？”</p>

被她指着的人披头散发，衣裳虽不至于破烂，却也是脏乱不堪。</p>

脸上灰扑扑的，还有跄破的痕迹，应该是刚摔了一跤。</p>

这会儿她正骂前方官差：“走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吗？别以为我们家被抄家流放，就任人可欺。我告诉你，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们刘家早晚还有翻身的时候。到那时，第一个就砍了你的脑袋！”</p>

那官差都听笑了，“那就等你们刘家翻了身，再来与我说这样的话。现在，老老实实给我往前走！走慢了别怪我的鞭子不讲情面！”</p>

说罢，鞭子又往地面一抽，“啪”的一声，惊得楚扶欢都打了个激灵。</p>

这时，刘小婉注意到行过来所马车。</p>

头一偏，一眼就看到倚在车窗的楚扶欢。</p>

她愣住了，过了一会儿突然大声道：“是你！是你害我全家！楚扶欢，你不得好死！我跟你拼了！”说着就要往前冲。</p>

官差们也不是吃素的，见她这发疯的样子，鞭子再也不客气，噼里啪啦就抽了过来。</p>

直把刘小婉给抽得倒地不起这才停下，却看刘小婉挣扎了一会儿，又咬牙撑着站了起来，然后念念叨叨地骂：“楚扶欢你不得好死，楚扶欢你活该被季将军抛弃，楚扶欢我诅咒你这辈子孤苦无依，没有好下场 ！”</p>

楚扶欢眉心微蹙，念叨了一句：“听闻京郊出现了大量西凉高手，不知道这件事情跟刘家有没有关系。怎么刘家才出事，那些西凉人就出现了呢？是不是太巧了？”</p>

身边一名妇人走到刘小婉身边，一个掌甩到了刘小婉脸上——“你要是想死你就自己去死，不要拖累全家！刘小婉，我最后警告你一次，闭上你的嘴！刘家被人害的还不够吗？”</p>

刘小婉急了，一把将那妇人推开，“少来这一套！你以为我们真的能平平安安走到流放之地吗？我告诉你，从来被流放的人都是死在半路的多，早死晚死都是死，我为什么不能骂她？害了刘家的不是我，是她楚扶欢！我不过是在应书楼骂了她几句，转天我们家就遭了这样的大祸，她凭什么？凭什么啊？”</p>

刘小婉大哭，那妇人却往后退了几步，咬牙切齿地道：“知道人家收拾你跟捻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还不长记性！真不知道这么蠢的脑子是随了谁。”</p>

她跟官差说：“把她打死算了，你要是不打就把鞭子给我，我打！刘家没有这种蠢货！”</p>

楚扶欢将帘子放下，转回身，不再看了。</p>

马车继续前行，被这么一闹，她再没了困意，便问白苏：“刚刚那妇人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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