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的回忆也被勾了起来，“还有清明前后的青团，也比别处做得更好些。”</p>

“应书楼的茶也好喝，比皇上赏下来的茶还要香。”</p>

“他们还会做肉，据说是江南一带的做法，用黄酒烧的。”</p>

主仆二人说起应书楼的吃食，一人一句念叨个不停，听得船家都笑了。</p>

“人家到应书楼都谈诗词，我见过在这小舟上吟诗作赋的，见过对酒当歌的，见过哭的笑的，却还是头一回见到一上来就讨论吃食的。怕是应书楼自己都没想到，他们的吃食居然也能被人这样惦记。”</p>

“怎么能不惦记呢！”楚扶欢说，“他们请了好厨子备吃食，本意就是想让人知道这里吃得好，让人下次能再来。后来不知为何就偏了风向，食客少了，墨客倒是多了。”</p>

“墨客们清雅，自是不会一边提笔作诗，一边伸筷子夹肉往嘴里送。”</p>

船家似也想到那般情景，笑了。</p>

她到时，应书楼里已经有很多人，上下两层都满了。</p>

有伙计过来问他们有没有请帖，说是如果没有的话就只能在一层，有请帖才能上二层。</p>

正说着，楼上有个熟人走了下来，指了指楚扶欢：“她是我们请来的。”</p>

伙计赶紧躬身，再不敢多问。</p>

白苏上前打招呼，“夙阳，你怎么在这儿？”</p>

正说着，又有船到了，一个尖锐的女声斥责应书楼的伙计：“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啊！怠慢了我家姑娘，整个应书楼都给你掀了！”</p>

楚扶欢回头去看了一眼，只见说话的是个十六七岁的丫鬟，正被她和伙计扶着下船的，是个同她差不多大的姑娘。那姑娘一身水红色长裙，裙角坠了整整一圈水晶，走起路来叮当作响，很是引人注目。</p>

有不少人往她这边看过来，还有不少人围上前主动示好，甚至二层楼也有人特地下来跟她说话，亲亲热热地叫她：“小婉。”</p>

小婉姑娘走下小舟，面对众人的示好完全不为所动，目光直朝着楚扶欢递了过来。</p>

“哟！这不是刚被季家赶出门的弃妇么！怎么，如今应书楼的门槛这样低了？什么人都能上船？什么人都能放进来？”</p>

她说这话时一脸嫌弃，还往后退了两步，仿佛离得近了都要沾一身晦气似的。</p>

那些前来示好的人见状也有样学样，离楚扶欢远远的，甚至还有人问伙计：“能不能把她赶走？她不配登应书楼。”</p>

白苏忍不住了，大声道：“应书楼原是一饭庄，到这地方来还有什么配不配的了？”</p>

“怎么没有！应书楼从来只接待文人雅客，可是你看看她，她跟哪样沾边儿？从前能来也是她死赖着季将军，如今可没有季将军让她赖了，她就不配站在这里。”</p>

“小婉，我们上楼去，离她远一些，她就是个疯子。”</p>

那叫小婉的姑娘狠狠地“哼”了一声，大步朝前走去。</p>

经过楚扶欢时，“不小心”撞了一下楚扶欢的肩膀。</p>

很用力，一下就把楚扶欢给撞倒了。</p>

白苏惊呼一声：“姑娘。”</p>

然后就见楚扶欢坐在地上，手捂着被撞过的肩膀，眼底含泪，“我与你无冤无仇，我甚至都不认识你，你为何要这样对我？逞几句口舌之快也就罢了，我不愿与你起争执，从头到尾都没有还嘴。可你怎么还动手呢？都是女子，你何必在这样的场合为难我？哪有姑娘家见人就动手的？你家中教导就是这般吗？”</p>

话说完，就见围观人群里有一人不快地哼了一声，拂袖而去。</p>

小婉姑娘反应过来想去追，却见有小厮上前，将一只荷包递还给她：“这是刚刚姑娘掉在岸边的，我家公子让小的来还给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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