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跟了她一路，悄悄说：“老夫人那边一直没有动静，不像要还钱的样子。二夫人看看要不要再想想别的办法。那么多银子，总得要回来。”</p>

楚扶欢对此事心里有数。</p>

如果真能痛痛快快还银子，那季家也不可能欠下这些银子。</p>

说到底就是没钱，季家自从老将军走后，内里就已经空了。</p>

“老夫人有没有为难管家？”她道，“白苏都和我说了，管家在老夫人面前替我说了不少话。老夫人精明，定会听出你是向着我的。”</p>

管家无奈笑笑，“听出来也就听出来了，我问心无愧。再说，这些年一直都是二夫人付我们这些下人的工钱，要是没有二夫人，怕是我早就回乡下种地去了。二夫人一走，将军府还不知道是什么光景，我这个管家管着一座账面儿空空的宅子也难。”</p>

“二夫人知道这个事儿就好，二十一万两，季府根本拿不出来，您早做打算。”</p>

管家走了，楚扶欢回到碧水云居，下人在小灶间做了饭，她破例让今日一起去礼国公府的四个丫鬟一起坐下来吃。</p>

四个丫鬟还很拘谨，白苏却明白自家姑娘是什么意思。</p>

主动给大家都盛了饭，然后也坐了下来。</p>

这四个丫鬟以四季命名，分别叫：春雨、夏云、秋水、冬霜。</p>

是她嫁过来时，将军府分到这院儿里侍候的，属于一等丫鬟，身契也都在将军府。</p>

但她们四个是明白人，将军府是什么光景，过的是什么日子。跟了二夫人之后又是什么光景，过的又是什么日子，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p>

就像季管家一样，明白人都清楚这三年是谁出银子养着自己。</p>

何况碧水云居的一等丫鬟，拿的例银比青竹幽居的还多，她们如何能舍得这么好的主子。</p>

听闻主子兄长战死，四人二话没说就换了素衣，楚扶欢说不感动那是假的。</p>

想要和离，身边也得有得力的人。与其再添新的，不如用身边用惯了的。</p>

“今日辛苦大家了。”她先说了话。</p>

四人坐直了身子，纷纷看向她。</p>

楚扶欢笑笑，“不必这样拘束，咱们相处了三年，彼此熟悉。从前怎样，现在还怎样。”</p>

“只是有些事情也注定回不到从前了，所以还是要跟大家吱会一声，听听你们的打算。”</p>

“二夫人去哪，我们就去哪。”四人齐声道，“我们跟着二夫人走。”</p>

白苏提醒，“既然已经在做离开将军府的打算，那从今往后就也没有什么二夫人了。你们跟着我唤姑娘吧！”</p>

春雨点了点头，“好，姑娘。可是我们的身契还在将军府，没有自由。”</p>

楚扶欢道：“如果决定跟我走，到时候我自会想办法将你们的身契拿回来。大不了就是多给点银子，将军府见钱眼开，会同意的。”</p>

“只是跟着我，日后可能说起来就没有将军府这样光鲜，着实委屈你们。”</p>

春雨摇头，“没什么委屈的，光鲜又不能当饭吃。何况如果不跟着姑娘，将军府连例银都要欠我们的。”</p>

楚扶欢终于露了笑，“好，那咱们就一起离开将军府。你们既跟了我，我自是不会亏待你们。”</p>

长乐王府，季寒站在柳华的房门前，正在跟齐太医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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