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红衣少女仿佛听到了夜玄的呼唤，睫毛微颤，青葱玉指微动，似有感应。</p>

“小红雀，我是夜帝。”夜玄再次轻唤了一声。</p>

嗡————</p>

这一刻，红衣少女陡然睁开双眼。</p>

红芒耀世。</p>

原本白茫茫的世界，瞬间出现了无数红枫林，天穹也变得微红，湖泊之中也有着枫叶飘荡。</p>

这片空无一物的天地，因为红衣少女的睁眼，有了色彩。</p>

“夜帝哥哥……”</p>

红衣少女轻声呢喃，空洞的眸子中聚焦。</p>

过了一会儿。</p>

红衣少女似乎恢复正常，她目光落在夜玄身上，惊愕不已。</p>

“你是……”</p>

“夜帝哥哥？！”</p>

她惊喜不已，眸中有泪光，雀跃地扑向夜玄。</p>

但却直接穿过了夜玄的身体。</p>

被夜玄唤做小红雀的红衣少女愕然，回过身来，看着同样转过身来的夜玄，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忽然是哭了起来。</p>

“夜帝哥哥！”</p>

“小红雀死了，小红雀……”</p>

“再也抱不到你了。”</p>

哭得手足无措，让人心疼。</p>

夜玄看着那一幕，鼻中微酸，柔声道：“没事，我在呢，不哭。”</p>

小红雀闻言，立马是咬住红唇，但鼻涕眼泪却是横流，哽咽不已。</p>

那一幕，既是可爱又是好笑，更是心酸。</p>

小红雀，就是红雀仙子。</p>

开创红雀院的祖师。</p>

谁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位恐怖的存在，会是这样一位可爱率真的小丫头。</p>

“夜帝哥哥，当年你离开后，为什么就再也不来看小红雀了……”小红雀压住情绪爆发，但还是委屈不已地道。</p>

夜玄微微摇头道：“那时候我脱不开身。”</p>

当年，他与小红雀走过很长一段时光，但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夜玄离开了小红雀。</p>

等到再去找小红雀的时候，小红雀已经不在了。</p>

夜玄在小红雀的墓前坐了很久。</p>

也曾黯然落泪。</p>

他之前说过一句话。</p>

长生不死的代价，就是看着一个个自己熟悉的人离开。</p>

那，便是血淋淋的例子。</p>

万古以来，夜玄所承受的痛苦，不仅是肉身上的，更大的是心灵上的。</p>

古语有句话，叫做哀莫大于心死。</p>

心死，犹在身死之上。</p>

夜玄曾心死过无数次。</p>

但无尽岁月中，他只能咬着牙，继续走自己的路。</p>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很长的时间里面，都不太愿意跟人走近。</p>

因为一旦建立了感情，就很难割舍。</p>

尤其是明知道他们肯定会先自己而去的情况下。</p>

夜玄最无敌的是什么，夜玄也曾问过自己。</p>

是当年那具不死不灭的怪物肉身吗？</p>

不。</p>

不是的。</p>

是他那通晓古今的头脑吗？</p>

不。</p>

也不是的。</p>

“我最无敌的，是那颗万古不灭的道心。”</p>

这是夜玄当年一人自嘲的话语。</p>

万古不灭的道心。</p>

是依靠无尽岁月之中一点一滴磨砺而来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