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明天就是我们的死期,蝼蚁尚知惜命,我安能不怕。”艾拥军叹息一声,:“只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即便怕,硬着头皮也要上,只是可惜了你了,本有大好前程,却随着我走上了死路。”</p>
雷洪看着天边露出的一抹曙光,道:“末将曾闻,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我等虽死,却为胡大将军及八万南方子弟兵求得一线生机,虽死犹荣。”</p>
艾拥军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是啊,万余名精锐的成仁,为主力部队争得的只是一线生机,此去关山千重路漫漫,一路之上,不知几多险阻,到最后,不知能有多少子弟能够活着还乡。</p>
“青山处处埋忠骨。”艾拥军伸臂将雷洪拥入怀中。</p>
“何须马革裹尸还!”雷洪双臂用力地拥紧了艾拥军。</p>
一轮红日从远处的山头蓦地跳处,万道霞瑞倾洒下来,将了望台上的两人映得金光一片。</p>
对岸战鼓之声震天响起,随着战鼓声,无数的士兵从军营之中一涌而出,宛如洪流,冲向河岸,数十台投石机的抽臂猛地扬起,数十斤重的石弹带着尖啸之声,越过雾渡河,飞向南军营寨。</p>
轰隆隆一阵响,营帐倒塌,栅栏破碎,片片血雨溅起,营中的投石机开始还击,但相比于对岸密集的打击,显得是那么的孤单和无力。</p>
八牛弩粗大的弩箭啸叫着越过河水,深深地扎在堤岸之上,每一根弩箭的后面,都拴着一根麻绳,定州兵越过岸堤,毫不犹豫地冲进雾渡河水之中,手扶着这些麻绳,不顾河水冰冷刺骨,开始向河对岸泅渡。一时之时,雾渡河之中,数百条人流一齐向着对岸挺进。</p>
上游来的冰凌已经没有了那种威胁性命的大块冰凌,发现这一点之后,吕大临立刻下令武装泅渡。</p>
而辎重兵们则抬着一根根一头削尖的圆木,冲下河来,几名士兵轮换着举着大锤,拼命敲击,一支圆木钉下河去,后面立刻有士兵跟上,一枚枚铁钉将木板固定在其上。木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对岸延伸。</p>
“艾将军,末将先去了!”雷洪挺身而起,向艾拥军行了一个军礼,转身大步奔下了了望楼。片刻之后,一支约两千人的南军呼啸着冲出营寨,奔向河堤,最前面的一排双腿已没入水中,而雷洪,扶刀而立,位于堤岸之上。</p>
“杀!”雷洪抽刀大呼,在他的身后,羽箭雨一般地射向雾渡河,河水之中立时泛起阵阵鲜血,一部分士兵抽刀砍断麻绳,麻绳一断,泅渡的士兵立刻便向下游飘去。</p>
对岸的八牛弩支支弩箭射向河堤,每一支落下,都会将数名士兵射得倒飞而出,堤岸之上,片刻之间便布满了尸体。</p>
第一排定州兵的双脚终于踏上了实地,双手挺着矛,这些士兵大呼着定州军万胜的口号,一步步向前面的南军迫来,在齐腰深的水里,两军短兵相接。</p>
清澈的雾渡河泛起阵阵红波,一个个士兵倒下,随波而去,但随即便下游定州军的木桥给拦住,时间不长,尸体已是在那里层层堆集了起来。</p>
胡车儿胯下的战马不停地嘶鸣着,在原地打着转儿,鼻间喷出股股白气,而胡车儿一双牛眼则死死地盯着那正在不断延伸的木桥,眼看着那桥离对岸不过三四米远了,性急的胡车儿再也忍不得,一马鞭抽在马股之上,那马已是一溜烟地奔了出去,直冲向木桥。唬得木桥上正在钉板子的定州辎重兵一个个翻身跳下水去,抱住木柱破口大骂。</p>
胡车儿浑不在意,驱马狂奔,到得尽头,猛提马缰,那马四蹄腾空,飞越数米长的河水,落到岸上。</p>
“南蛮子,你胡爷爷又来了!”胡车儿嗷嗷怪叫着,挺枪杀了上去,在他身后,无数的定州骑兵一个接着一个地冲过了木桥,而离着这桥不远,另外三座木桥也已经延伸到了对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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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回老家去插青,不知能不能按时更新,不过我正在努力码字,如果码出来了就有,码不出来肯定就会推迟,但一定会保证两更,只是时间不能确定,勿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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