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健强能做上御林军统领的位置,统帅一万御林军骑兵,虽有出身世家的因素,但他一身本领自然也是顶呱呱的,要不然大楚世家何其多也,有本事的贵家公子也如过江之卿,何时轮到他来做这个位置?过山风的确强悍,但欧阳健强如置生死于度外,与过山风拼死一搏,倒也不见得便会输了。</p>
过山风如今身居高位,这种赤膊厮杀的事儿干得越来越少,而且这种状况下,过山风又岂肯与对方搏命,真得豁出命去,倒是不见得会死。</p>
但世事便是这样,有时你越是想死,反而不会死,你拼命地想赖活着,想尽方法躲避死神的追捕,反而死得更快。欧阳健强便是如此,放下尊严屈膝投降的他,在晚上,被姜黑牛捆了手脚,拉到一个僻静外,四五张一品弓一齐开射,锋利的箭矢轻尔易举地将欧阳健强自后背射了一个对穿,扑地倒在地上的欧阳健强恐怕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是这么一个死法。</p>
办妥了这件事,姜黑牛来到过山风的大帐中,过山风正在批阅一大堆报告,抬头看了一眼姜黑牛,又低头去干自己的事儿。</p>
“将军,那事办妥了!”姜黑牛低声道。</p>
“哦!”过山风头也没抬。</p>
“那小子想趁夜逃跑,刚刚跑出帐蓬,就被巡野的士兵发现了,一阵乱箭,啧啧,那叫一个惨,都被扎成刺猬了!”姜黑牛道。</p>
过山风抬起头来,“这么一件小事,你还连夜跑到我这来儿,闲得没事儿干啊!明天我们要进翼州,你小子闲着没事就去好好整顿一下军容军纪,别在大帅的家乡丢了咱定州军的脸。”</p>
姜黑牛咕咕地笑起来:“将军,这军容军纪,咱定州军就是不整顿,也比别人强得多,您啊,就瞧好吧!”</p>
以周同为先锋大将,屈勇杰为帅,天启亲自督战的攻打翼州东线防守的大军,在战事暴发十几天后,兵临翼州城下,隔着翼州城二十里,扎下营寨,稍事整顿,便开始扫荡翼州附近的军事要塞。</p>
与先前势如破竹不同,在这些地方,他们遭遇了顽强的抵抗,几乎每一个要塞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才能迫使对方放弃防守,残酷的战事,即便连屈勇杰也是颇为惊心,等到他们终于扫清外围,准备攻打翼州城时,屈勇杰看到翼州城高大的城墙,以及城下林立的要塞时,这才觉得先前的一切不过是小打小闹,真正的残酷战争将在这里爆发,或许,这里又将成为一个绞肉机。</p>
战时的要塞与和平时节的要塞截然不同,和平时期,这些要塞充其量便只是一些坚固一些的城楼,看不出他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但真正到了战时,当那些杀人取命的器械被安装到位,这些普通的城楼立刻便露出其狰狞的面容,如同深渊魔兽,张开他的血盆大嘴,正狂笑着准备痛饮鲜血。</p>
全副武装的士兵手持兵戈,严阵以待,翼州城对这场战事准备已久,要塞之内,普通民众早已撤走,便是翼州城内,靠近外城的居民也全部撤离,留下了一条一里多宽的无人地带。</p>
天启与屈勇杰,周同等人站在距离翼州城外一座山岗上,看着戒备森严的翼州城,都是脸有忧色。</p>
“多长时间能打下来?”天启问道。</p>
屈勇杰沉吟半晌,“陛下,翼州城被李氏父子经营多年,看翼州城的规模,虽然不能与洛阳城相比,但也称得上是固若金汤,从这里看过去,翼州城与我们早期得到的翼州城图纸变化较大,结合前期我们打下来的他们的要塞防守群来看,他们的城防体系完全来自于定州的棱保设计,这种堡垒便是一个个的绞肉机,要想强攻下来,我们的损失恐怕极大,如果陛下不怪罪的话,我更想通过长时间的围困来困死他们,而不是强行攻打!”</p>
“只有这一个办法吗?”天启问道。</p>
屈勇杰点点头,“要想以较小的代价占领翼州城,这便是最好的办法,陛下,除了翼州城的城防之外,更让人可虑的是安国公李怀远啊,有他统筹指挥,我们不大可能有空子可钻,只能傻拼死打,而攻打城池,十倍攻之,五倍围之,而有安国公防守的城池,这个比恐怕还得加大。”</p>
“时不我待啊!”天启叹道。</p>
“陛下,打还是要打的,我们先期清扫翼州城的城下防线,等到我们打到城墙之下,能直接进攻翼州本城时,料想张爱民将军也从西线取得突破了,前几天不是还有报捷信过来,称他们距离翼州城已不到五十里了吗?等那时,我们两面夹击,兵力将大大胜出,此时,我们既可以围三缺一,也可以围而不打,而抽出一部兵力加入青州裘志行列,先期将宁王的南军再给予重创。翼州城再大,准备再充分,也不可能长时间坚守,而且安国公为了稳定民心,先期将城外的居民都撤入到了城内,这固让让守城士兵无后固之忧,全心一心,但同时也极大地加剧了城内的压力,消耗,他能有多少粮食支撑这么多的人多久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