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眼睛适应了黑暗，才勉强看清彼此的脸。</p>

“又在闹什么？”雪冥轻叹一口气，“怎么，真要被所有人厌弃才肯罢休？就不怕你景兄知道。”</p>

“哼，我景兄才不会像世人那样肤浅，她才不会在意。”牧野撇了撇嘴。</p>

方才风流倜傥，心思极坏，把所有人挑了个一无是处的小公子。</p>

此刻在另一个人面前，露出了少年天真本性。</p>

雪冥在他对面坐下，认真问：“到底是因为什么？你可知现在整个九州都说你不务正业，家家都以你做坏榜样。”</p>

牧野咧嘴一笑，“这样不好吗？反正你说了，我就算名声扫地，你也不会不管我的。”</p>

“为何？”雪冥追问，“虽说本尊向来不在乎什么名声，可是也不必故意任人非议。”</p>

牧野露出坏笑，“你担心我啊？”</p>

雪冥手指轻动，低低的嗯了一声。</p>

牧野脸颊的酒窝更深，沉默了一会，开口道：“大雪球，我问你。如果一个人从小就是个乖孩子，别人都说他很懂事，很听话。</p>

但是有一天，他死活也要娶一个青楼女子为妻，诶，这个比喻不好。有一天他突然不再听话懂事了，他放弃了自己寒窗苦读换来的官职，非要去当农夫，说不定连父母都养不活。</p>

那所有人都会指责这个人，说他不孝不义，恐怕一辈子都要指着他的脊梁骨骂个痛快。</p>

可要是换一个人，他从小就不懂事也不听话，到处打架惹是生非，好几次差点把人给打死了。长大了也不务正业，总是要从家里父母那里偷钱。</p>

但是有一天，他忽然不再惹事，在家里帮助父母务农，那人人都会夸他浪子回头，是个好榜样。”</p>

牧野对上雪冥疑惑的视线，“可人呢，好事忘记得很快，坏事却记得很久。其实结果都一样，但是我相信后一个人的后半辈子，一定要平静得多，没有那么多的指点议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