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孟兆祥悲呛高呼,端起毒酒,一饮而尽!
“老臣守土无能,无颜面对先帝啊!”
内阁大学士马士英泪流满面,一饮而尽后,颤颤巍巍后退几步,哭泣不停。
一道道悲呛高呼,在院中接连响起,一道道身躯,亦是在院中轰然倒下。
到最后,唯剩内阁首辅钱谦益孤身伫立,望着这满院的猩红,他颤颤巍巍的端起毒酒,犹豫不决。
不知何时,柳如是从房中款款而出,面对着满院的猩红,却无丝毫惧色,行至桌案之前,抬起酒壶,便再倒上了一杯酒。
“夫君,此酒,就让如是陪你喝!黄泉路,你我一起走!”
说完,柳如是便抬起酒杯,欲一口饮尽,钱谦益大惊失色,连忙一把将酒杯打落!
“不可!不可啊!”
柳如是疑惑。
钱谦益目光躲闪,立马道:“陛下年幼,我不能死啊!”
“恒贼会善待陛下的,你我留存于世,只会牵连陛下……”
柳如是解释着。
钱谦益目光依旧躲闪着,费力解释着:
“我死,陛下再无人帮扶……”
一句一句,越说,钱谦益似乎也觉得找对了道路,眼神愈发真诚坚定。
柳如是秀眉微皱,紧紧的盯着钱谦益,目光似能穿透内心一般。
被这般目光盯着,钱谦益心中也不禁涌出一股无地自容之感,一把将柳如是揽在怀中,似乎这样,便可以减轻他心中的罪恶感一般。
砰!
伴随着一阵轰鸣声,府门被强行破开,大队大恒将士冲进府中,可府中横尸遍野的场景,亦是让来此的大恒将士有些反应不过来。
“将军,是服毒自杀。”
有士卒迅速检查了一下尸体,立马站起身汇报道。
“服毒自杀?”
破虏卫指挥使许江眉头一挑,环视一圈院中的血腥,显眼的大红官袍,已然清晰说明了这些尸体的本身身份。
许江眼中不禁出现了一抹动容,但当看到端坐的钱谦益及柳如是之时,许江眉头却是一皱:“钱谦益?”
“本官正是大明内阁首辅,钱谦益!”
钱谦益站起身,义正言辞出声。
许江质问:“你的同僚都自尽殉国了,你为何还在苟活?”
钱谦益高昂出声: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只不过,话说一半,便被许江打断:“你一个苟且偷生之辈,还想重什么泰山?”
许江摆了摆手:“将这怂货抓起来,丢俘虏营去。”
说完,许江看向地面的这些尸体,动容之色更盛,沉默好一会,才道:
“这些尸体的话……好生搬运,先登记好身份,再去城里找个风水先生,找几处风水宝地,好生埋葬。”
言至于此,许江忍不住再看一眼已沦为阶下囚的钱谦益,眼中亦是难掩鄙夷。
这院中之景,显然是伪明重臣相约殉国,到最后,官职最高者,这狗屁的内阁首辅,竟然抱着小娘子苟且偷生?
“废物!”
直接朝钱谦益脸上吐了一口口水,许江也没理会钱谦益变幻的难看神色,便迈步而出,一声令下,除数十将士留守这院中,其余破虏卫将士,亦是策马而动,
这一幕幕插曲,也没有影响到大恒兵锋丝毫,哪怕,在这泉州城,飞蛾扑火,不在少数……
但………再多的殉国之臣,卫国之将,也抵挡不了滚滚而来的灭国大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