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免死”
城头之上,裹有信纸的箭簇,随处可见,纵使军中将领高喝着收缴大恒用弓箭射入城中的信纸箭簇,但投降免死,既往不咎的承诺,已然在这支残军中飞速传播着。
城外是大军合围,大恒战旗遮天蔽日。
辽东女真的惨状,世人皆知!
而如今,大恒兵锋,踏入朝鲜,似乎并未如同在辽东那般。
数不清的将士庆幸之余,也是心思异动,毕竟,辽镇残兵,早已没了所谓的军心士气,而朝鲜军队,那更不用说了,文人士绅还知道喝骂一句李贼,但朝鲜兵将,本就是不相干者,庆幸躲过一劫还来不及,哪里会死心塌地的给辽镇卖命!
城楼,袁崇焕注视着城外势如破竹而来的大恒兵将,身侧,也已不是往日辽镇将领云集之场景,寥寥几个面容青涩之身影,俨然清晰说明了如今辽镇的凋零。
距山海关大战过去不过数月,曾经壮志勃发的袁崇焕,如今俨然亦是消瘦得不成人样,立在这城头之上,似乎一阵风刮过,都能将其彻底吹倒!
“军心士气,如何?”
许久许久,袁崇焕才缓缓出声,眉宇间,满是难以言喻的疲惫。
吴三桂犹豫一会,才朝袁崇焕拱手道:
“军心动荡,尤其是新招募的朝鲜籍将士,已然难以约束”
话音落下,便是一片沉默。
袁崇焕久久无言,不知过了多久,袁崇焕似乎才想通了一般,缓缓转身,看向这几位辽镇的新生代将领,也可以说,是他寄予厚望的几个后辈。
“投降吧,没必要负隅顽抗了!”
此言一出,袁崇焕似乎是卸下了千斤重担一般,长吐一口气,眉宇间的忧虑,亦是尽皆消散。
“督督师!”
“还能打!”
“不能投降啊!”
“水师还有几艘战船,实在不行,咱们去海上!”
吴三桂几位将领,皆是面色大变,纷纷劝诫。
“无需多劝。”
袁崇焕摇了摇头:“他李修进军朝鲜,绝对不止平定咱们,也绝对不会是想替朝鲜复国。”
“看他李修的这般决心态度,恐怕是生了要吞并朝鲜的想法。”
“朝鲜王室,宗室,都在王京,你们去安排,把朝鲜王室,宗室,都处理干净,记住,就以兵乱下手,别让事情牵扯到你们身上。”
“有了这份功劳,你们投降之后,以他李修的性格,只要你们安安分分,享受一生富贵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如今大恒国运已固,平定天下,亦是迟早之事。”
“待到他李修彻底平定内部,说不得你们还有得到赏识的可能”
袁崇焕缓缓的诉说着,正如长辈殷殷嘱咐着后辈子弟一般。
“督师!”
吴三桂几人跪倒在地,已然泣不成声。
“去吧!”
最终,袁崇焕长叹一声,摆了摆手,没再多言
残阳之下,王京城,紧闭的城门,缓缓打开,城防吊桥,亦是缓缓放下。
辽镇诸将,以吴三桂为首,缓缓从王京城中走出。
“跪!”
伴随着一声高呼,辽镇诸将,亦是随号令跪倒在地。
城楼之上,袁崇焕缓缓抬头,看向那一面面倒下的大明日月旗。
注视许久,袁崇焕才缓缓挪转目光,最终,定格在了城外跪倒的辽镇文臣武将之上。
往事,在此刻,亦是清晰至极的浮现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