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沛伊站在球馆的玻璃门前,在路边的路灯照耀之下,她看到自己的身影倒映在玻璃门上。
沈沛伊双手放在把手上,脸上出现犹豫的神色,没有推开门,转身离去,踏出两步之后,停了下来,叹了一口气。
沈沛伊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转身面对玻璃门,右脚踏出去,身体顿了顿,脚步收了回来,再次叹了一口气。
“小翔,你说我到底该不该进去看这场球赛?”
今天放学之后,沈沛伊一如往常,把学生的作业、考卷还有教科书放进包包里,到教师停车场牵机车,在晚餐时间之前抵达温暖的家,享用妈妈亲手做的晚餐。
餐桌上,一如往常,身为前任广北高中校长的爸爸与沈沛伊聊天,聊天的内容五花八门,有关于时局的探讨,养生法门,甚至也会讲一些笑话,不过只有一个话题永恒不变,那就是沈沛伊上课的情形。
沈沛伊上面还有一个哥哥跟一个姐姐,不过哥哥在江北上班,姐姐结婚,跟她丈夫一起在汉中打拼,所以家里面只剩下沈沛伊一个人陪伴两老。
沈沛伊虽然知道父母亲是关心她,可是沈沛伊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股烦躁感,心里想着如果哥哥跟姐姐在就好,这样爸妈至少不会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沈沛伊随口应付几句之后,碗里的饭才吃了一半,就以想要先休息一下为理由离开餐桌,回到自己房间。
回到房间里的她,把学生的作业跟考卷拿出来批改,才改了第一张作业,沈沛伊觉得一股疲惫感像是海浪般冲击身心,不禁放下手中的红笔,今天她有五堂课,而且身兼导师的她还要照顾好一年五班的同学,让她现在已经疲倦不已。
沈沛伊轻叹一声,把手中的红笔放下来,从衣柜里面拿出轻便的衣服,打算先洗个热水澡,提振精神。
只不过手放在喇叭锁的瞬间,沈沛伊迟疑了,因为她想起了一个人,那个她无比痛恨的杨信哲。
身兼导师、化学专任老师、篮球队助理教练、拉拉队召集人的杨信哲,深受学生的喜爱,而且在工作量如此庞大的情况下还可以把事情做好。
相较于杨信哲,自己的工作量少了数倍,现在竟然就已经疲惫不已,而杨信哲现在跟随着篮球队,正在球馆里面陪着球队一起奋战,没有休息。
沈沛伊松开握在喇叭锁上的手,一股不服输的感觉在胸口里面燃烧,把衣服丢在床上,又坐回书桌前拿起红笔,可是才改了十张作业,错误连篇的情况让沈沛伊眉头皱起,挫折感随及涌上心头,她明明已经这么努力在教书,为什么这几个学生一点进步也没有,到底是她不会教,还是这几个学生根本没有用心在听她上课?
沈沛伊颓然地放下手中的红笔,一股烦闷感在心中徘徊不去,让她注意力没办法跟平常一样集中。
沈沛伊双手盖着脸上,叹了一口气,拉开最下层的抽屉,从抽屉最深处拿出了一个相框,相框里面是那张总是可以让她心里涌现出复杂情绪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