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比较喜欢听你叫我伯伯,但是也无所谓了。你父亲身体情况已经确定下来了?”
“是,父亲他命不久矣了,还请卓老做好心理准备。”
“做什么心理准备,我也没多少日子了,说不定过几天我还能和你父亲他一起奔赴黄泉呢。”河泽侯笑着说道,“但我还不能现在就死。你大哥他死了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你父亲能好好教导你,但是你现在居然还是这么鲁莽,我我死之前,我还得看着你变成人才行,不然文家就要毁在你手里喽。”
文武听后两颊发红,羞愧远远大于愤怒。他把河泽侯搀扶到露水堂门口后停下,“我说的确实没错。”
“没错确实没错,但不是所有正确的话就应该直接说出来,而且还蠢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河泽侯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年轻人,他想到自己年轻的时候好像也有这么高。“你以为你很聪明吗,难道你觉得这么多将军大臣都没看出来这是欧阳恒杀君叛国?看出来也不应该说出来,你难道就这么希望国家打仗吗,国君死了便死了,只要欧阳恒这个贼子不闹什么大乱子,我们都假装不知道这事,和他一起拥立新君,那我们河泽地还能多享几年太平日子。”
文武羞愧得点了点头。
“凡事得为家族做考虑,为国家做考虑,我们河泽地之所以不像外面那六个国家一样叫河泽国就是因为我们这个诸侯国实在是太小了,外人或许把我们当成一个国,但我们自己心里面要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
“那您难道不帮您的女婿了吗,”文武望着外面的河流问道,“您应该知道他一定不会做事不管的吧。”
“我再清楚不过了,”河泽侯又干咳了两声,“但是北方才多少人,而且你也看信卷了,他自己还有自己那边的难处,他根本抽调不出多少兵力和欧阳家族对抗。”
“东境呢?东境总不可能无动于衷吧。”说着,文武便向东边望去。
“东境,这倒不错,东境由苏君的弟弟苏齐坐镇,听到消息后一定会立马向欧阳恒家族和整个南境宣战,而且安京城就在距离东境边界以南两百里的地方,我相信苏家和欧阳家的战争过不了多久就要打响了。”
“难道我们就在这里坐着看吗。”文武愤愤地问道。
“这场战争谁是最后的赢家是谁我不知道,这场战争对谁有利我也不能确定,但我知道让我们国家安然无恙才是最重要的。孩子,火气不要那么大,好好继承你的家族,将来你会当上我们河泽地的大将军,如果以后七国分裂了,你还能当上元帅,当然了,只有几万人军队的元帅。”河泽侯笑了笑。
“我不想靠这个当元帅,我要靠我的真才实干。”
“所以你想要发动战争?觉得你自己能靠这个升官发财?”河泽侯鄙视道。
“当然不是,我只知道自古以来还没有君王被杀了臣子却坐视不管的事情。”
“君王,呵,你现在连七大国的形式都没有认清,还来这里说什么带兵打仗。国家早在殷帝时期就开始各自为政了,苏君夺得了王位后各国连朝贡都开始缺斤少两了。我的孩子啊,根本没有什么大一统。”
“首先,苏君是推翻了殷帝的**,不是篡夺王位。其次,这事情与七大国的形式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之所以要做些事情,是因为我们已经向君王宣誓过要誓死效忠。”气愤的文武放下了搀扶着河泽侯的手。
“孩子,你早晚有一天会知道的,誓言在国家和家族安危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我为了我们国家能够苟活到今天,不知道打破了多少个誓言,我要是年轻的时候像你这种的话,这个国家早就完蛋喽。”河泽侯把双手背到身后,弓着身子。
誓言真的不值一提吗?文武心想,他从记事开始就没有违背任何一个承诺和任何一个誓言,小时候父亲说他成不了大事,而现在,河泽侯直接否定了誓言的作用。他不这么认为,现在的将军们之所以都相信他,就是因为他信守承诺,从小时候和贵族子弟一起玩的时候就常常把“人无信不立”挂在嘴边,所以他从小便知道了诚信的力量,所有人都相信他,所有人都喜欢他。
“好了孩子,”河泽侯从衣袖中拿出了信卷,“回府上的时候把这个交给你父亲。”
“末将遵命。”文武双手接过信卷后便马上离开了。
河泽侯知道这孩子又在在耍小脾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