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区区几人,你随身携带的那些暗器,就足以将他们放倒了,为何如此狼狈?”孔守成朝着赵锦衣那头眨眨眼,“莫不是只顾护着美人……”
宋景行不得不道:“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未过门的妻子?就那娇滴滴的小姑娘,竟然是宋景行未过门的妻子?孔守成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好半响没合拢回来。
他如此英武神勇,也没有姑娘要嫁他,宋景行整日打扮得像个穷苦工匠,竟然抱得美人归!老天爷太不公平了!
宋景行轻轻的捶了一拳他:“你可还有事,我们急着回城。”
当然有!他有一百个疑问要问他,比如是如何骗到小美人的,比如小美人可还有姐姐妹妹表姐表妹……
宋景行又轻咳了一声:“若没有正事,我们便走了。”他想赶紧安抚安抚四姑娘,可不想一直站在这里与这个看似大老粗、实则奸诈无比的孔守成一直在这里废话。
“等等。”孔守成自然真的有正事。他朝那几个惊恐的匪贼奴奴嘴,“怎么回事?”
宋景行言简意赅:“活得不耐烦了。”
孔守成:“……宋郎中可省得,这几个人是逃兵。”
宋景行睨他一眼:“莫不是孔指挥使治下不严,才让人逃了。”
“嗤,我英勇神武,那个小兵不服我。”孔守成压低了声音,“是前些日子,步军司虎翼军出现的乱子,因为好几个月没发月俸,竟有上百人偷了军饷逃了。”
宋景行挑眉:“京都禁军,还不至于窘迫至此,连月俸都发不出。”
孔守成嗤了一声:“若是被人贪了呢,自然发不出。”
宋景行不再言。近几年鲁国官吏贪墨已然成风,天家的处罚又并不严厉,重拿轻放,那些官吏自然是能贪便贪。万一运道好,安然无恙直到致仕呢?
孔守成又道:“虎翼军指挥使没敢将此事上报,只托了我们替他悄悄捉拿逃兵。你们今日运道也是不好,竟然遇上几个胆子肥的,还敢出来拦路抢劫。”
的确运道不好,还要在这里听他唠唠叨叨。宋景行看向赵锦衣,见她也一直看着自己,小脸上仍旧是一脸担忧,不由得朝她宽慰一笑。
孔守成瞧了个清清楚楚,他咬牙切齿道:“想不到宋郎中今日有一日也会重色轻友。”
宋景行敷衍他:“既然省得,还不快快放我走?”
这孔守成也是有趣:“横竖我现在也无公务在身,不妨送你们回去,万一再遇上更凶恶的呢?那逃兵中,可有一个力大如牛,一拳便能将人的肺腑打烂。”
万万没想到,他与四姑娘之间的第一块绊脚石,竟然是孔守成。
宋景行有些头疼。但想了想,最后还是答应了。若是再来几人,他的确是护不住四姑娘。
一行人就这般启程了。
虽然有禁军护送,看起来威风凛凛,但梅染十分的不习惯。
她看了一眼姑娘,悄声道:“想不到姑爷人脉倒是广泛。”也不省得,是好还是不好。最后那句话,她自然没敢说出口。
赵锦衣也没想到宋景行会认识孔守成。孔守成的名字她并不陌生。虽是世家子弟,但并不纨绔,而是年纪轻轻,就成了龙卫神卫四厢都指挥使。正因为年轻有为,两年前天家欲将他招为大驸马,眼看好事将成,大公主却下嫁与江阴殷氏的大房嫡子。京都里好些知情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实实在在的将孔守成嘲笑了一番。咳咳,当时她的玲珑书局卖的关于此事的小报,很是供应不求呢。她还因此,小小的赚了五百贯。
如今活生生的孔守成就在她跟前,看起来与宋景行还很熟捻的样子,赵锦衣只在心中祈祷,宋景行还没有熟到与孔守成掏心掏肺、知无不言的地步。
她这厢正拼命祈祷,那厢宋景行正被孔守成使劲儿地追问:“未来弟妹,是哪家的姑娘?她家中可还有不曾定亲的姐姐妹妹、堂姐堂妹,表姐表妹?”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孔守成就像一只苍蝇。
宋景行一本正经地答道:“据我所知,她倒是有一位貌似潘安的嫡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