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总觉得心那里,空了一角……
出得茶坊,赵锦衣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她好想去宝相寺烧一炷香,去去晦气。
一阵冷风刮来,快要下雨了。
梅染赶紧道:“姑娘赶紧上车罢。”
才上得车,雨就纷纷扬扬的下了起来。
宋景行的马车造得好,密实不进水,下雨的时候,车夫还可以将雨蓬撑开来遮风挡雨。
关了门窗车里有些暗,透过薄纱,借着外头的一点光,梅染看到姑娘神色有些怔愣。她也不敢作声,只安安分分地坐着。
赵锦衣在想事情。
那日宋景行抱她的事情,到底是谁告诉赵锦云的?
今日之前,赵锦云并未提起宋景行抱她之事,可今日宋景行来提亲,赵锦云便以此相胁。她可以确定,今日之前,赵锦云应是不省得宋景行抱她之事。
是三叔父?假若是三叔父,她倒是不奇怪。三叔父连她办玲珑书局的事情都省得,也省得宋景行追查贪墨案的事情。
但三叔父是想让她与宋景行死,可不希望她与宋景行联手。
倘若不是三叔父的话,那会是谁给赵锦云递消息呢……
赵锦衣一直绞着手帕,忽地掌心有些疼,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梅染赶紧道:“姑娘,怕不是水泡磨破了?”
赵锦衣举起手一看,果然水泡被她太过用力给弄破了。她不由自主地哼了一声:“他那伤药,也不见得多好。”
姑娘口中的他,定然是准四姑爷无误。
梅染抿着嘴儿笑,不敢出声,只从怀中又掏出那瓶伤药来。
赵锦衣又哼了一声:“你倒是贴心。”
药膏涂在破了皮的伤口上,有微微的刺痛。赵锦衣想着鸦青,有没有将金创药送到宋家,宋景行可有涂上。
嗤,他有没有涂上,与她何干?若不是他来提亲,她还不至于受赵锦云的威胁。宋景行抱她还是其次,就不省得赵锦云那嘴,再说些什么难听的话来。比如她瘫软无力,整个人全靠着宋景行……
赵锦衣的脸颊忽地红了起来。
她大概是魔怔了,才时时刻刻的想着那臭工匠。
“家去罢。”她冲口道。定然是坐着宋景行亲手造的马车上,才时时刻刻的想着他。这辆马车,到底是买得不划算埃没错,她让鸦青送往宋家的木匣子里,塞了一张八百两的银票。她要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她与他之间,只是明明白白的银货两清的关系。她欣赏他的才华,可以用钱财来买,但亲事,是不可能成的。
马车缓缓驶动,在狂风细雨中走远了。有人站在茶坊的窗户旁,静静地看着马车远去。
外面狂风细雨,茶坊里热热闹闹。苏楚对赵锦云释放出极大的善意,二人躲在一旁悄悄说着体己话,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姐妹。
她装作好奇地问:“你家四妹妹,果真与一个工匠出身的小官吏定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