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衣也笑了:“是以忠王前往五台山,独留三叔父在京都里行动,清扫孽障,便是为了到那日,他双手干干净净,而三叔父,却是虎毒食子、骨肉相残的孽畜。哎呀,忠王这招一箭双雕,可真使得妙。”
赵承欢脸上的肥肉忽而有些抖动,却又很快反驳道:“忠王不是那般的人。”
赵锦衣也抓了一把瓜子在手中玩。鹦鹉瞪着一双眼,气呼呼地看着她。
她问:“那忠王莫不是有怪癖,可是要用腹中胎儿做长生不老药?用猫儿的还不够,还要用人的。这般残忍的人,三叔父与虎谋皮,小心被虎吃得骨头都不剩。”苗姨娘与秋铃俱被剖腹取子,她心念一动,大胆猜测墨团亦是怀了猫儿,才惨遭毒手。赵锦衣说完,细细地打量着三叔父的神情。若真是如此,那忠王可真真是个变态!
赵承欢的脸颤抖着。可不能否认,赵锦衣句句话,都戳中了他的心。
他本就是个多疑的人,前几日忠王让人传话,说要离开京都前往五台山为天家祈福时,他心中的确有些不爽。
这就好似,真正的凶手布置好一切杀人,却有不在场的证据。
但,他跟了忠王多年,彼此手上都有对方的把柄。忠王还不至于愚蠢到这个地步罢。
阳光灿烂,春风和煦,赵承德从房中出来,一眼便瞧见叔侄二人正在逗弄鹦鹉的美好场面。
他大步走过去,笑道:“你们二人,快快进来,老爷子清醒了。”
赵庆是醒了,可嘴却歪了,半边身子瘫痪着,认人也不清。
王医工把脉后,摇摇头:“老夫再加多一味独活,试试可有效果。”这情况也算万幸,赵家老爷子没死,赵家的老爷们还用不着丁忧。的的确确是最好的情况。
赵锦衣望着祖父,泪珠滚滚。可祖父一双混浊的眼睛,只静静地望着帐顶。
得知消息,黄氏三妯娌又赶来泰安院。
赵承德看着自家老爹,忽而瞧瞧四周,一向斯文的他吼道:“赵修远赵修文呢?怎地不见踪影?”
一道细弱的声音道:“禀二老爷,二位郎君在上学呢。”
赵承德闻言,疲累地挥挥手:“告诉门房,郎君们下学回来,须得日日来泰安院向老太爷请安。”
黄氏捏了捏帕子,望了一眼众人,最后还是道:“二叔、三叔,如今老太爷身子不利索,可华儿、云儿、青儿的婚事是早就定下来的,你们看……”
赵承欢粗声粗气:“姑娘们的婚事,日子到了该办还是得办,说不定还能冲喜,老太爷的身子就好起来了呢。”
赵锦衣睨了一眼赵承欢,三叔父竟然难得的说了一句人话。
赵承德也是赞同的:“儿女们的婚事自然照办,可不能耽搁了。赵家的女儿们嫁出去,赵家便多几门姻亲,亲戚一多,便好抱团取暖。”
赵承欢忽地笑道:“说来都是我们大房、三房的姑娘们出嫁,可眼看衣儿也到了该定亲的年纪,婚事还没有着落,二哥是不是也该关心关心衣儿的终身大事了。近来我可是听闻,京都中姑娘们定亲的不少,不少好郎君竟是数女同求。衣儿贤良淑德、乖巧懂事,可不能嫁一个不好的夫婿。”
赵承德蹙眉,三弟这话听着,怎地有些怪。
吴氏却是直接道:“我二房只得衣儿一个女儿,便是挑的郎君再不好,也是不愁的。三叔还是多多操心侄女们的婚事罢。我可是听说,青儿不满意嫁妆,整日寻死觅活的,叫人笑话。”
朱氏赶紧笑道:“二嫂说的是。”她心中却是明白,这往日的妯娌情分,吴氏是不要了。
众人心知肚明,这面上并不揭穿。老爷子一病倒,面上一派和气的赵家,竟是也像旁的人家一般,开始波澜跌宕。只是,到底谁是最后的赢家呢?
赵承欢正要假意离去,忽而听得赵锦衣道:“三叔父,侄女还有事请教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