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想必宋家房子不大,若是她差人过去,大约没地儿站。赵锦衣想。
但,到底是要送他回家的罢。
她正要开口,宋景行却道:“赵姑娘为何不问,那些人为何要将我引到灯笼铺子里?宋某斗胆问一句,那灯笼铺子,可是姑娘名下的产业?”
却是在此时,秦医工端着药碗进来:“宋小哥,药熬好了。”
赵锦衣压住满心好奇,劝他:“快将药吃了罢。”
宋景行也豪爽,接过药碗,谢过秦医工,吹了吹,缓缓地将熬得浓浓的药汁吃得精光。
秦医工眯着眼,看看赵锦衣,又看看宋景行。他听说宋小哥做了官,难不成这小姑娘,是他的未婚妻?
赵锦衣脸上又浮起得体的、有距离感的笑容。只心中在想,这老头子的笑容,怎地这般瘆人呢?
医馆里到底不是说话的地方。
外面大雨仍在下,又将近黄昏,街上好些店铺都关了门。
赵锦衣忽地问秦医工:“不知医工,医馆里可有车,可外借?”
秦医工抚着自己的胡子:“这医馆里驴车倒是有一辆,是老夫出诊常用的。”
又是驴子。
赵锦衣如今对驴子那是敏感至极。
看到赵锦衣脸上明显的抗拒,宋景行的唇角忍不住又要翘起来。但她不是有马车吗?她向秦医工借车,是想……送自己回家?
一股暖流从心中缓缓流过。宋景行虽然清楚赵锦衣是因为恩情,才对自己关怀备至。但这种感觉,他还挺享受。宋景行放任这种感觉在自己心中肆无忌惮地蹿着。
赵锦衣脸上的笑容僵硬:“那不必了。”
却在此时,有人闯了进来,口中叫道:“我的儿,你怎么了?”
赵锦衣与宋景行不约而同的转过头去,看着来人。
来人一身绿袍,头上还戴着官帽,一脸的焦急。
竟是赵承德。
赵锦衣忙迎上去:“阿爹1
赵承德看看赵锦衣,又看看宋景行,一脸的糊涂:“这不是宋郎中吗?”宋郎中怎地与衣儿混在一起?难不成是挟恩图报?要衣儿对他以身相许?
按官阶,宋景行比赵承德还要高一级。是以宋景行只对赵承德微微颔首:“赵奉郎。”
在旁边糊里糊涂的秦医工忽地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宋景行:平日瞧着宋小哥挺灵光的,怎地在这紧要的时刻,竟然这般没有眼色呢!
赵锦衣压根没想这么多:“阿爹来了,正好将宋郎中送家去。”
赵承德糊里糊涂:“咦?宋郎中又救了你?”
待宋景行挤进赵承德的马车里,赵承德忽地翻了脸,端起老岳丈的架子来:“宋郎中,我女儿自小娇生惯养,你可不能苦了她。我们赵家的嫁妆,不用她做活,也能顿顿吃肉。”
宋景行本来要澄清,不知为何,他唇角弯弯,道:“是,都听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