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行想请的,是杏林堂的秦医工。秦医工从医已经有三十余年的经验,是杏林堂有名的医工。
秦医工正忙得不可开交。他身边站着一位年轻的男子,眉目微微敛着,正帮着秦医工按压伤者。
宋景行只扫了一眼,便省得那年轻男子,不是京都本地人,而是岭南一带的人。
秦医工与宋景行也是相熟的。瞧见宋景行进来,他看了一眼那年轻男子,与宋景行道:“宋小哥,这位吴医工,亦是十分擅长医治跌倒损伤,你若是急的话,就让他随你一道前去,可行?我这实在是脱不开身。”
年轻男子朝宋景行一笑,露出一口极白的牙齿。
秦医工向来不说诳语。
宋景行朝年轻男子一拱手:“有劳吴医工。”
吴医工便拎起旁边的一个药箱,跟着宋景行走了。
二人的年纪相仿、身高、肤色也差不离,只吴医工比宋景行要略瘦一些。二人一道出了门口,脚步同样迈得极大。
宋景行特地雇了马车来的。
吴医工却有些意外,他瞧着宋景行穿着劳作人常穿的短褐,倒是以为要步行前往呢。
宋景行话并不多,一路无话将吴医工送到肖家。
吴医工年纪虽轻,医术却是不俗,见到肖扬,只默默上前替肖扬切脉、检视伤口,很快就开了药方,还顺道帮尤氏定了脉。
他的脸上始终挂着亲切得体的笑容,叫人看不出病情如何。
半响后,吴医工才道:“年轻的病人只要好生躺着三月,准时吃药换药,便没有大碍。至于这位婶婶,看起来虽然体弱,但还能活上许久。”
他说着,将药方往宋景行手中一放:“且去抓药,我来替他敷药艾灸。”
说话间已经忙碌开来。将药箱打开,小心翼翼地取出几个小瓷瓶来,又取出干净的纱布,将小瓷瓶中青黑的药膏刮在纱布上,预备给肖扬敷药。
宋景行捏着药方,忽而笑了。
这吴医工,与他倒是有几分相似。
宋景行拿着药方,亲自去抓药。
他跨出肖家的门槛时,不远处的一间杂货铺子里,长春的脑袋伸了出来。他眯着眼,望着宋景行大步流星的往前走,不禁自言道:“这四姑娘的义表兄,怎地还出来行医了?”还误打误撞的,进了肖家的门。
此事可得赶紧向四姑娘汇报。
长春临走前,给了杂货铺子掌柜一袋沉甸甸的铜板。
杂货铺子掌柜的眉开眼笑:“长春小哥吩咐下来的事,我等自然不会怠慢。”
赵锦云坐在赵锦衣的香榻上,一张俏丽的脸儿愁云惨雾。她如今压根儿不敢回三房的院子。一则是她不想回去,二则是她爹赵承欢一直在咒骂她和她娘。那些姨娘们虽然不敢去将赵承欢给放了,也不敢骂她娘,但她的庶弟庶妹们可不一样。尤其是那赵锦青,自以为她姨娘与她爹的感情如胶似漆般的好,听说已经寻过一回祖父了。
幸得祖父向来除了对四妹妹十分溺爱外,对其他的孙子孙女俱是十分严厉的,压根就没见赵锦青。
赵锦衣正要宽慰赵锦云,忽地听得鸦青在外面道:“五姑娘请止步。”
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赵锦云握紧拳头,猛然起身气愤道:“她赵锦青凭什么来寻我?”她向来是个好性子,以前赵锦青暗戳戳地挑衅她,她自是不理,可如今她都要给人做妾了,赵锦青这回,过份了。
赵锦衣一把按下她:“且听听她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