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刘先生呢？就因为他是汉人，你们这些人他做了多少好事也看不见，也看不到，就时时刻刻盯着，恨不能他快点犯错，一点差错，就会被你们挑出来说事！绝不会记得人家的好！咳咳咳…”</p>

说完剧烈咳嗽起来，大概是真动怒了。</p>

完颜离，完颜允连忙道；“父皇！”</p>

完颜乌骨乃只是摆摆手，“现在看来，景军确实连辽军也不如，南下夺取中原或许会比打辽国还要容易些。</p>

不过如今我大金也连年征伐，需要休养生息，至少三五年的光景是无法南下。这些事你们小辈要好好考虑，以后南取中原的大业也是你们这一辈人的事了。”</p>

“父皇，孩儿绝不会让你失望！”完颜离激动道。</p>

完颜乌骨乃点点头，“你有这样的雄心壮志，朕也就放心了，不过你要记住，景军确实连辽人都打不过，但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切不可骄横大意。”</p>

完颜离点点头。</p>

说了一会儿，完颜乌骨乃支开众人，随后，他招手留下刘旭。</p>

待帐中众人都走了，只剩下他们两，火光忽明忽暗，完颜乌骨乃才道：“这么多年来委屈先生了。”</p>

刘旭也坐下，“陛下言重了。”</p>

“不，一点也不言重。”完颜乌骨乃虚脱的摇摇头，多年来南征北战的带来的病痛已经折磨他许久，夏天的大帐里也要放置火盆，“又是我朕在想，你要是个女真人该多少，如此一来，他们就找不着各种莫须有的借口排挤你；可恍惚间又明白过来，你要是女真人，怎么可能助朕变革这天下，让我大金焕然一新。就像你跟我说的，鱼与熊掌不可得兼啊。”</p>

刘旭道：“陛下不必想太多，当初若是没有陛下，在下早死在饥荒之中，成为孤魂野鬼，是陛下救了我。”</p>

“是啊，在你看来，你被我救是幸运，可在我看来，救你何其不是我之大幸。”完颜乌骨乃感慨：“世上之事，谁说得清呢，大概只有佛祖知道所有因果轮回吧。你我之间，并不是救命之恩那么简单，而是相互成全，或许我们前世有缘，所以今生才能与先生想见，若有来世，我完颜乌骨乃也愿与先生再聚，共筹天下大事！”</p>

“陛下…”刘旭嘴唇颤抖，一时说不出话来。</p>

“可我只怕支撑不住了，身体羸弱，气力尽失，这种感觉与日俱增，我只怕是要去西方极乐世界了。”完颜乌骨乃叹气，“我一走就先生放心不下来，我知道想害你的人很多，而且明里暗里都有，我在的时候，他们还不敢放肆，如果我一走，不知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来…”</p>

刘旭听完，反而也平静下来：“皇上，刘某比皇上年长，但也活得差不多了，儒者不说西方极乐，但言天命，即是天命，在下也能坦然面对，陛下不必为我操心。”</p>

乌骨乃点点头，伸手去拉住他的手臂：“要是你也能去西方极乐净土就好。”</p>

刘旭没说话，一个老人，一个虚弱的中年人，同时快要走到命运的尽头。</p>

…</p>

李坏骑着眉雪，准备去咏月阁接阿娇，起芳和月儿，狄至也骑马跟在身后，还跟着王府的几辆马车。</p>

阿娇邀请了一些才子才女在咏月阁办一场小诗会，以吟诵最近景国武功为题，目的是教孩子们诗理，词理。</p>

李坏觉得这样的教学挺好的，所以也就同意了，阿娇很高兴，拉着他还有院子里的人去。</p>

可诗语忙不过来，秋儿在实验第二代蒸汽机，只有月儿陪她，随后遇到休息的起芳，就把她也叫上了，而李坏自己也忙不过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