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推移，双方都有损失，但叛军的损失要大许多，每一阵攻城下来，大家都默契歇战，然后搬运尸体，救治伤员。</p>

这时李坏带来的酒精就起到作用，伤口不会感染，让很多人活下来，并且可以继续补充。</p>

每次战斗下来，少则几个、十几，多则几十人就会死去，每一次战斗都消磨着众人的意志。但守军的情绪有城中百姓安抚，城外的叛军却没有，负面的情绪每日都会沉积叠加。</p>

…</p>

李坏靠在城墙上大口喘气，甲胄上沾血，这次不是自己悄悄抹上的，他真的在城头砍了人，不过当时太过混乱，细节也记不得了。</p>

昨天天刚下过雨，空气湿热，穿着一身厚厚铠甲如同个闷葫芦，再加上高度紧张和剧烈远动，全身上下都湿透了，但他不敢脱，刀剑无眼，而且也不知道叛军下次攻城会在何时，命可不是拿来开玩笑的。</p>

严申一直跟在他身边，寸步不离开保护他。</p>

如果可以，他宁愿到公主府躲着，和他那没用的姑父一起喝茶。</p>

但李坏心里明白，他不是那个没担当，没胆量的姑父，他这个平南王在城头不在于杀敌多少，只要让士兵们看到他在就足够。</p>

这些士兵不是神机营，没有经过信任训练，他们心里最大的支撑点就是战无不胜，接连创造奇迹的平南王，平南王不倒，他们就能死战不退。</p>

不一会儿，调动士兵，组织换防的狄至也过来，他一脸疲惫，已经好几天没怎么休息过。</p>

叛军高层似乎明白自己的优势在于人多，所以经常不断调兵，轮番攻城，昼夜不停，让他们毫无喘息的机会。</p>

“狄至，下次攻城会在什么时候。”李坏问。</p>

狄至拱拱手：“王爷，依属下看，两天内暂时不会，他们的攻城梯几乎都完全损毁，还在造新的，但一时半会也用不成，死了那么多人估计叛军也明白，只靠攻城梯硬上是攻不下的，要等攻城楼车造好才接着攻城。”</p>

李坏闻言点点头，随即松了口气，将士们需要充分的休息，好在他们人手比较充足，可以轮换休息，否则早已扛不住。</p>

狄至欲言又止。</p>

“有什么话直接说。”李坏道。</p>

狄至这才开口：“王爷，属下有一事不解，神机营的威力属下见过，此时为何不让他们参战，若将神机营部署到城头，守城会轻松许多。”</p>

李坏一笑，示意让他坐下，狄至靠坐在他身边。</p>

李坏其实早就想过这个问题：“狄至，你的想法不错，但火器不同弓弩，终有限制，现在是四月，夏初多雨，空气湿热，火药受潮，神机营的火器这时候用少说也有三四成的概率打不响。”</p>

狄至惊了：“还有这种事！”</p>

李坏点点头：“所以要等天干物燥之时，否则就是浪费，南下带的火药弹丸有限，一定要用在关键地方。”</p>

因为来的匆忙，南下的时候李坏带的都是普通黑火药，这些黑火药没有进行防潮处理，在战场对环境要求苛刻，不要说下雨天，只要受潮就会有很大概率无法激发。</p>

而四月，南方正好进入夏初雨季，隔一天两天就会下雨，来得毫无预兆，空气中湿气太重，加之使用的是前装枪械，神机营的火药和弹丸这时使用只会浪费，发挥不出全部威力。</p>

曾经有英国火枪手在战场上着急的只知道扣动扳机，最后战打完了，发现自己枪管里塞21枚弹丸和一枪管的火药，其实一枪都没发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