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他也没看清，李坏摆摆手：“别急，说你老眼昏花你还不信。”</p>

说着他走过去，将木杆上的厚重步人甲提到他面前。</p>

老头才看一眼，一下子放下茶杯站起来，低下头顶着甲面，用骨节粗大的手掌抚摸着那件步人甲，瞪大眼睛，嘴巴也合不上了，喃喃自语：“怎么会，这…”</p>

他手掌抚摸的位置是一个小拇指大小的整齐洞孔，直接穿透铁甲，贯穿前后！还能看到地上的泥土，他怕自己真眼花了，费力将甲胄举起对着太阳，一缕阳光穿过厚重的步人甲照射下来，在桌面影子上留下一个明亮光斑。</p>

“这…这是两千多块片，刀枪不入的步人甲！”冢道虞声音微高，几乎变调。</p>

……</p>

“什么！苏半川死了。”起芳不敢相信的大声道。</p>

起栋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和两个儿子，将手中信件递给他们，三人开始传阅。</p>

明明春暖花开时节，可大殿中四处放着火盆，足足有二十余个，里面炭火火红，烧得旺盛，殿内热气蒸腾，旁边的丫鬟和下人都满头大汗。起栋光着上半身，虽然皮肤通红，可却没流出半点汗。</p>

这是他多年求长生修行来的结果，显然，他对自己的修炼成果十分自得。</p>

起芳抹了把额头的汗，然后还是不敢相信，摇头说：“这怎么可能？苏大人居然被几个小小山贼杀了！”</p>

大哥起永东一身文士打扮，也附和点头：“我也觉得此事有蹊跷。”</p>

二哥起愤一声武装，甲不离身，站在那如同一座小山，足比大哥起永东和小妹起芳高一个头，他站在一边并不插话。</p>

起栋咳嗽一声道：“不管有没有蹊跷，都不是我们能管的，问题在于苏半安要来！”</p>

信中明确提出，为保泸州安全，过世的徐公弟弟也就是苏半安，怡安公，将率一千甲士驻守泸州迷山北，同时怕造成不必要麻烦，要求泸州交出厢军指挥权，并且不得阻挠。</p>

“这是威胁，在逼我们表态。”起永东抹了抹满脸汗珠道。</p>

起芳也不说话了，她当初劝父亲和苏州同举大事，无非觉得苏半川有实力，有气魄，是个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可现在苏半川死了。</p>

“鞍峡口一战他们赢了…”起栋无奈叹气：“若真让他过来，我这一把手的位子还能做得安稳？”</p>

“昨夜又有人聚众闹事，南城外聚了上千民众，若不是二哥一拳打死一个，吓退那些刁民，只怕已经出事了。”起芳也无奈道：“再这么下去，泸州迟早会乱到没法收拾。”</p>

“带头的是何人！把他抓起来杀头。”起栋怒气冲冲的拍着扶手。</p>

起芳摇头：“还能是谁，就是喊着“杀官豪，均分田”那个，只不过在场上千民众，还有数不清的人暗地维护，如何去抓？”</p>

起栋气得满脸涨红，但也无可奈何，那些煽动人心的贼子真会抓时候。</p>

“除了让苏半川来，我们也别无他法了。”起永东拉回话题：“顺带也可以将治安之事甩给他。</p>

安苏府连朝廷大军都能打败，我们淮化是小府，一州厢军不过上千，如何抵挡？</p>

再说他信中说只带千人甲士，也是给我们面子。硬抗抗不过，人家又给了面子，既如此还不如趁机服软，听说安苏府现在有十万大军！”</p>

“若日后朝廷要是问罪，该当如何？”起栋心里还是害怕朝廷的，毕竟他年轻时在剑南路任职，见过冢道虞是如何打白夷的，冢道虞现在还健在，要是朝廷最后怒了，让他来打南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