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还在。</p>

连续两晚，血月都在。</p>

北祁上下，民心惶惶。</p>

祁无涯却很欢喜，因为他明天就要跟桑烟大婚了。</p>

他沉浸在娶妻迎后的欢喜里，却不知韩陌在他大婚前一夜，写了辞官信，归隐而去，了无行踪。</p>

“生命会找到他自己的出路。”</p>

韩陌离开相府前，对哥哥韩沉这么说。</p>

韩沉没听明白：“什么意思？什么出路？你在说什么？”</p>

他这些天要维护京都的治安，很忙的，偏他还把他叫回来，然后跟他说这些玄而又玄的话。</p>

“哈哈，不懂便不懂吧，你以后都会明白的。”</p>

韩陌笑笑，没有多做解释。</p>

他上了一辆素朴的马车，自己驾着马车，头顶着一轮血月，缓缓消失在清冷的雪夜里。</p>

韩沉目送他离去。</p>

好一会，才收回目光，挠着头，匆匆赶回了皇宫。</p>

他把这事告诉了祁无涯：“韩陌让我跟皇上说一声，恭喜您大婚，还说他跟皇上的君臣缘就到这里了，然后他就走了。”</p>

“走了？”</p>

祁无涯没听明白，有点懵：“走去哪里了？”</p>

韩沉递上厚重的白玉丞相印，又补充着说了一遍：“韩陌走了。他不做丞相了。说要归隐。临走前，让我跟皇上说一声，恭喜您大婚，还说今生君臣缘已尽了，哦，还说，生命会找到自己的出路。”</p>

他看他是找到自己的出路了——归隐！</p>

他知道韩陌会归隐，只没想到他会那么快归隐。</p>

他还那么年轻啊！</p>

祁无涯也是这么想，太快了，韩陌归隐的太快了，在他这么年轻的时候就归隐，让他猝不及防。</p>

不！</p>

韩陌这是为他的一意孤行而失望了？</p>

这么一想，他本来还有些不舍、惋惜、内疚，毕竟他们一路走来，是生死相许的情分，但现在，都淡了。</p>

就因为他要娶桑烟，他就撂挑子不干了？</p>

简直拿一国丞相的职位开玩笑！</p>

他之前还说他是一国之君，要承担责任，个人的幸福荣辱要排在后面，结果，转头他这个一国之相就忘了自己的责任，去追求自己的归隐生活了。</p>

可气！</p>

他压着怒气，问道：“他可推举新的丞相？”</p>

韩沉摇头：“没，好像没，我是没听他说这个。”</p>

祁无涯怒气更盛了：可恨！自己走了，也不给他推个人出来！他这才真是任性妄为啊！</p>

他太生气了，骤然生出一种追他回来的冲动。</p>

这冲动也确实践行了。</p>

“来人！备马！”</p>

他高喝一声，披上大氅，就往外走。</p>

韩沉隐隐明白了什么，忙追出来说：“皇上，他坐的是马车，应该没走太远。”</p>

祁无涯没说话，从太监手里拿过马鞭，翻身上马后，一扬马鞭，就朝着宫门口而去。</p>

“哒哒——”</p>

马蹄声阵阵。</p>

踩在积雪上，溅起泥泞的雪花。</p>

他要追上他，然后，留下他！</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