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一张利嘴的邬连丘磕了个头,继续说:“还望皇上从严处理桑氏一族,莫再以身涉险。”</p>
言下之意:桑皇后以及桑家就是危险因素。他得杀了他们,才会安全。</p>
“放肆!”</p>
贺赢听不得他对桑烟的污蔑,怒道:“皇后要是想杀朕,朕早就死在普罗国了!哪里还会有今天这些事?”</p>
他对桑烟从不设防,如果她想杀他,他都死八百回了。</p>
邬连丘明白皇帝的意思,也觉得皇帝说的在理,但是,也有自己的偏执:“皇后或许无心,难保桑氏一族别有用心。”</p>
他就是要把脏水泼向桑家。</p>
一人犯罪,也合该株连全家。</p>
贺赢不知邬连丘的心思,也不在乎他的心思,低喝道:“住嘴!你这是污蔑!堂堂一国尚书,信口雌黄、一派胡言!来人——”</p>
他是真怒了,戾气上涌,只想杀人。</p>
“皇上息怒。”</p>
邬连丘还不知死活地表忠心:“微臣绝无他意,只是忧心圣体啊。”</p>
“朕不需要!说什么忧心圣体,都是些冠冕堂皇的话!你们心里怎么想的,自己心里最清楚!”</p>
贺赢按着不知何时崩裂的伤口,粗喘着,继续说:“你们说皇后克夫,皇后便移居栖凤殿,你们要严惩桑氏,皇后也说不徇私,你们还想皇后怎样?说啊!一个个的……都看不得……看不得朕好……”</p>
最后一句,语气虚弱的很,言语间,竟是透着几分悲凉凄怆之感。</p>
“皇上息怒!您流血了!”</p>
裴暮阳心疼极了,赶紧让洛珊去处理他的伤口。</p>
洛珊正要上前——</p>
贺赢一挥手:“都滚出去!”</p>
大臣们:“……”</p>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动却没动。</p>
贺赢更气了,一手捂着流血的伤口,一手抓起旁边的茶杯就砸了过去:“滚啊!”</p>
裴暮阳知道皇帝的身体气不得,忙喊了侍卫,把大臣们都拖了出去。</p>
随后,小声劝着:“皇上息怒。那些大臣就是一时犯轴劲儿。您可千万别跟他们一般见识。”</p>
劝完,扫了眼洛珊,示意她说两句。</p>
洛珊这些天都在殿里救治贺赢,也跟裴暮阳熟悉了很多,很快明白他的意思,跟着劝道:“皇上,您消消气,眼下您的身体最重要,还是要好生静养的。等您身体痊愈了,再跟他们秋后算账!”</p>
说着,瞧了“桑烟”一眼,觉得她今天格外的沉默。</p>
青雾秉着言多必失的原则,在刚刚君臣冲突中,一直保持沉默。</p>
这会收到洛珊、裴暮阳投来的眼神,知道再沉默就引人怀疑了,才慢悠悠出了声:“皇上,不要为他们气坏身子,不值当的。”</p>
这样敷衍的劝词,也就“桑烟”说,会有点作用。</p>
贺赢终于收敛了怒气,甚至点头一笑:“我知道。”</p>
随后,见大臣们离开,没了挡道的,就招了手:“阿烟,你再过来些。”</p>
青雾没动,看向洛珊,提醒着:“洛女医,辛苦你一番,快去帮皇上处理伤口。”</p>
洛珊正等着她发话,自己好行动。</p>
果然,皇后一说,皇上便老实了。</p>
他坐在床上,直勾勾瞧着“桑烟”,忍着重新包扎伤口的疼痛。</p>
汗水都疼出来了。</p>
大颗大颗掉下来。</p>
他趁机卖惨:“阿烟,我好疼,你快过来帮我吹吹。”</p>
他其实就是借机离她近一些。</p>
自醒来,他的阿烟对他好冷淡疏离,像刚才,都没什么外人在了,她竟喊他皇上,而不是喊他新元。</p>
她到底怎么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