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药房里就剩下桑烟跟贺赢四目相对。</p>

“没什么要跟朕说的？”</p>

贺赢把帕子扔回盆里，没好气的哼了一声。</p>

完蛋！</p>

桑烟暗道：他这回是真生气了！还自称“朕”呢！以前跟她说话，都是说我的！</p>

“我只是去码头看看那些病患。听高文亮说那边病患有异动，这特殊时候，我怕再出乱子嘛。”</p>

桑烟低声解释，两只手扯住贺赢的衣摆，轻轻晃了晃。</p>

“新元，别生气了，好不好？”</p>

她软着声音道歉，试图让小暴君心里生出一丝旖旎，好不再追究她的“自作主张”。</p>

贺赢的心果然软了。</p>

他的确是生气，气她独自行动，气她隐瞒自己，也气她……</p>

难道她就没有想过，若是她出了事，他会如何？</p>

可看着她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睛，纵然有千般怒气跟难过，也都渐渐烟消云散。</p>

他喟叹一声，将她拉到自己的腿上坐下：“待会好好沐个浴，免得沾了病，阿烟，以后不要让我这么担心，好不好？”</p>

“嗯嗯。好好。我发誓——”</p>

桑烟举起手，正儿八经要发誓：“如果我再——”</p>

“行了。别说不吉利的话。”</p>

贺赢哪里舍得她发誓？</p>

他的脾气，在她这里，几乎等同于没有，永远为她毫无底线。</p>

“不过这一趟还是有些收获的。”</p>

桑烟见贺赢没有再追究，立即来了兴致，抓着他的手说：“你知不知道我在码头遇到了谁？我竟然遇到了秦棠悦！”</p>

她眼睛亮晶晶看着他，想看他还记不记得那个胆子大到敢跟他表白的女子。</p>

贺赢不记得了。</p>

他眼里浮现一丝疑惑：什么秦棠悦？</p>

压根不记得。</p>

也没一点兴趣：“别说不相干的人，那些百姓如何了？”</p>

桑烟见贺赢这个态度，注意力很快就被他带偏：“还是有些收获的。现在高文亮已经把那些难民吐出来的血水送了过来，应该很快就会有答案了。”</p>

提起正事，她脸上的笑容淡下去，有些愤愤：如果真的跟她想的那样，何红昭这个女人，实在是恶毒至极！</p>

“走吧。一起去沐浴。”</p>

桑烟想着两人待得这么近，便也拉他去沐浴了。</p>

两人在浴房胡闹了大半天。</p>

再出来，天色都黑了。</p>

晚膳不久准备好。</p>

两人一起用膳，用到一半，听到裴暮阳说梁御医求见，便默契放下筷子，一起去了药房。</p>

柳御医跟梁御医正在里间忙碌。</p>

他们听到动静，就出来了，脸色都很难看。</p>

柳御医看到皇帝、皇后，连礼都忘了行，直接说：“那何红昭竟然恶毒至此！老夫本还怜她身世凄苦，如今才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p>

梁御医一旁听着，被这老前辈的行为吓得不轻：你忘记行礼了！皇帝面前，声音放小点啊！</p>

他内心焦灼，忍不住狂扯柳御医的下摆，示意他控制下情绪。</p>

“无妨。”</p>

贺赢看到梁御医的小动作，挥挥手，让他坐到旁边，随后说：“能让柳御医如此愤怒，想来何红昭定然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p>

他急需知道答案，便鼓励道：“柳御医直说便是，那血水有何问题？”</p>

“岂止是有问题。”</p>

柳御医悲天悯人，重重叹息一声，继续说：“皇上、皇后娘娘，臣研究了血水，确实是毒。那毒霸道的很，渗/透进了人体血液当中，三四天的时间，那些毒素便能侵入五脏六腑，腐/蚀内脏，这些还不算恶毒，那药——”</p>

他身体发抖，嘴唇发白，像是看到了什么恶魔一般：“罢了，作孽啊，剩下的，就让梁御医说吧！”</p>

梁信偷偷去解/剖了尸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