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当时的情景，威廉到现在还感到一丝后怕，如果不是当机立断率先开枪，恐怕自己就不会在这里了，甚至是命丧当场。</p>

当时威廉和詹姆斯在第一辆车上，驾驶员是那名负责联系何先生的情报员，莱纳和一名情报员在第二辆车上。根据预先设计的方案，当车辆到达路口时，两车拉开距离，莱纳的车和威廉的车中间至少隔两辆车，并且车头前方留出空间，方便随时调头。</p>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接到詹姆斯后，威廉将手中的半瓶伏特加倒了一些在詹姆斯的衣服上，浓烈的酒精味道瞬时充满了车厢，接着将酒瓶递给詹姆斯，并让他喝了一口，吩咐詹姆斯待会儿别说话，假装喝醉了。然后拿出证件，让詹姆斯记住内容后收好。</p>

排队到了铁门前，一名西装男人走到车门旁，示意几人拿出证件，车头前站着一排宪兵队士兵。威廉和驾驶员拿出证件递了过去，待拿回证件，威廉又从詹姆斯口袋里拿出证件递过去，并向男人示意詹姆斯喝醉了。</p>

男人仔细看了看证件，突然开口用法语问詹姆斯名字，见詹姆斯哼哼唧唧不回答，男人回头看了一下宪兵队士兵。几个士兵立刻将拒马移到车头，挡住了去路，另外几个士兵端起枪走了过来。</p>

威廉见状，暗叫不好，他拍拍驾驶员后背，驾驶员立刻下车站在车门后，冲着西装男人和宪兵队士兵大声嚷嚷起来。趁着注意力被转移，威廉拍拍詹姆斯，快速告诉他一会要紧跟自己，然后拿出两把勃朗宁，给了詹姆斯一把。就在这时，枪声响了起来。</p>

莱纳看到驾驶员下车争吵，知道出问题了，立即按照紧急方案行动。他和另一名情报员快速下车，一左一右借着车辆掩护，掏出手枪朝宪兵队士兵射去。</p>

随着枪声响起，一个士兵倒在地上，其余士兵立刻伏下身体，寻找掩护，西装男人也被一枪打倒，这边的驾驶员迅速蹲下身子，掏出枪加入枪战。威廉急忙推开车门，在驾驶员和后方情报员的掩护下，拉着詹姆斯朝后方跑去。</p>

两人边跑边开枪，很快跑到莱纳的车旁，威廉催促詹姆斯赶紧上车，再回头一看，发现驾驶员已经倒在了地上。身旁的情报员冲到前面的车旁，一面开枪，一面大叫着让威廉快走。</p>

威廉见状立刻上车，见车是发动的，于是挂上档，大声喊着莱纳。莱纳听到喊声，急忙上车，继续朝前方开着枪。威廉急打方向盘，一加油门，轿车拐了出去。车身转到一半时，威廉踩下刹车，莱纳大声呼叫情报员上车。情报员闻声急忙朝轿车跑了过来，刚跑两步，腿一软，倒在了地上，肚子上血流如注。莱纳急了，就要下车救他，情报员喘着气，挣扎着翻过身，一面开枪，一面大喊快走。威廉一咬牙，松开刹车，猛踩油门，轿车箭一般冲了出去。</p>

轿车驶出没多远，就听见詹姆斯的惊呼声：“你受伤了！”</p>

威廉急忙扭头看去，莱纳脸色发白，表情痛苦，左手紧紧捂着右胳膊，鲜血从指缝中渗了出来。威廉急忙让詹姆斯帮莱纳紧急处理一下，然后拐上福州路，加速驶去。</p>

突然，詹姆斯喊了句：“停车！”</p>

威廉不知道怎么回事，急忙减速将车停到路边，有些恼怒道：“什么事？你知不知道我们现在要争取时间，不然就进不了法租界了。”</p>

詹姆斯努力平复着情绪，冷静说道：“先生，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但是我知道现在我不能跟你们一起走了。日本人一定是发现我了，一起走，你们也会有危险的。”</p>

威廉急了：“你不和我们一起，你一个人会更危险！”</p>

“我有把握，这些天我都躲在那里，他们会帮助我的，等危险过去了，我再找你们。”詹姆斯坚持道。</p>

“是昨天送你的那些人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