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在幼儿园开不开心呀？”</p>

“开心！”</p>

小孩子的情绪总是充足的。</p>

陆星的神经难得放松，跟烙饼似的把自己翻了个身，懒懒的问道。</p>

“那囡囡要记得，在学校要是有不开心的，回来一定要跟妈妈说！”</p>

“要是有老师或者同学总想碰你的话，也不要忍着，回来一定要说！”</p>

陆星絮絮叨叨的嘱咐了起来，就跟真当了老父亲为女儿操心似的。</p>

唉。</p>

他好像有点理解魏老爹了。</p>

囡囡听着陆星的絮叨，突然抬头，眨巴着眼睛问道。</p>

“爸爸，你要走了吗？”</p>

什么？</p>

陆星瞬间警惕了起来，脑子里的那根弦儿瞬间绷紧，露出职业微笑。</p>

“爸爸就在这里啊。”</p>

囡囡皱起小脸，丢开手里的故事书，爬到了陆星的面前。</p>

她思考片刻，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把陆星嘴角的弧度压了下来。</p>

“爸爸，你刚才笑得不好看。”</p>

怎么可能？</p>

他的每个笑容都是在镜子面前练习过无数次的，怎么可能不好看！</p>

“那一定是爸爸变老了，呜呜，囡囡长大了，爸爸就开始变老了。”</p>

陆星试图卖惨混过去。</p>

囡囡摇摇头，认真的说道。</p>

“爸爸的眼睛没有笑。”</p>

陆星怔住了。</p>

他小看小孩子了。</p>

太不应该了。</p>

失职。</p>

这是严重的失职！</p>

怎么能让小孩子看出来呢？</p>

太失败了！</p>

囡囡把自己塞进陆星的怀里，小声的说道。</p>

“星星，你走的时候可以跟囡囡说吗？”</p>

陆星沉默了。</p>

他应该说话的，可是囡囡比他想象的更加敏锐。</p>

“爸爸，你也要变成星星了，那囡囡也会变成星星吗？”</p>

陆星愣了一下，总觉得囡囡话里的意思怪怪的，于是问道。</p>

“为什么会变成星星。”</p>

囡囡掰着手指说道。</p>

“因为爸爸变成了星星，妈妈变成了星星，爷爷，奶奶，也都变成了星星，人离开的话，都会变成星星的。”</p>

不对！</p>

真不对！</p>

陆星脑瓜子嗡嗡的，他能理解囡囡的亲爹变成星星是因为死了。</p>

可为什么说妈妈也变成了星星？</p>

温灵秀不就在外面打电话的吗？</p>

还有爷爷奶奶是怎么回事？</p>

他从跟温阿姨和囡囡相处开始，好像真的没有见过囡囡的爷爷奶奶啊！</p>

按理来说，囡囡的亲爹死了，那囡囡就是他们唯一的血脉啊，他们怎么可能不来看呢？</p>

不对！</p>

太不对了！</p>

陆星心里已经开始迅速的回忆记忆里自己遗漏的细节了，可手上还是在慢慢拍着哄着怀里的囡囡。</p>

“我不走，我就在这里陪着囡囡。”</p>

“爸爸，给囡囡唱一首歌吧。”</p>

囡囡躺在陆星的怀里昏昏欲睡。</p>

陆星点头：“好啊。”</p>

他轻轻地拍着囡囡的背，慢慢的晃着怀里的孩子，温柔的唱道。</p>

“摇啊摇摇啊摇 十五摇过春分就是外婆桥</p>

盼啊盼 阿嬷阿嬷地甜甜叫</p>

吵啊吵 米花糖挂嘴角 总是吃不饱......”</p>

屋内。</p>

柔和温柔的歌声慢慢的流淌。</p>

屋外。</p>

温灵秀额头抵在门上，泪流满面。</p>

......</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