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救我是真，我自是会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就如……”</p>

君昭顿了顿，道：“将军对乔富贵的滴水之恩，涌泉相报。”</p>

慕思年脸色肃然。</p>

他以为救人的说法，不过是夭儿替十九皇子掩盖身份的借口罢了。</p>

如今看十九皇子的神色，倒真不像是说谎。</p>

可皇家人的恩情最是难两清。</p>

方才在花厅，见他对夭儿那般亲昵的动作，他虽讶然。</p>

可更令他震惊的是，夭儿竟然没有一丝排斥与抗拒。</p>

夭儿究竟是遭他胁迫，还是心甘情愿？</p>

若是前者，那自己断然不会助纣为虐。</p>

若是后者，那就更难办了。</p>

柔妃当年身处冷宫，却极受宣帝爱宠。</p>

只是后来姬家被灭，大周平叛战乱、国运昌盛后，柔妃便渐渐失去了宣帝的宠爱。</p>

一个在冷宫受宠的女人，古往今来，可谓就柔妃一人。</p>

只是她身份特殊，尽管宣帝一再暗中掩饰她是姬家长女、西凉帝妃子的事实，却如何能瞒得过他们这些辅佐过西凉帝的臣子？</p>

当时刚经历改朝换代，宣帝决不允许柔妃的身份影响到大周局势。</p>

故而一直让柔妃住在冷宫。</p>

可皇子毕竟是皇子。</p>

为了安抚当时尚能倚仗娘家势力的柔妃，宣帝对外宣称其子为十九皇子。</p>

十九皇子并非第十九个皇子，而是宣帝故意而为之。</p>

就是为了这所谓的‘十九子’远离储君之争，这辈子怎么也轮不到他坐上帝王之位。</p>

当年姬家覆灭的时候，他听过一些关于十九皇子的传言。</p>

据说他们母子在冷宫中的日子并不好受。</p>

还时常听说十九皇子有疯癫之症。</p>

现在再看眼前之人……</p>

此人不管是言行举止，还是通身气质，无形中都透出一股睥睨天下的威严。</p>

这种稳重的气势，他还从未在哪个皇子的身上深切感受到过。</p>

就连当今圣上，都未必有他这份凌厉的威压。</p>

何来疯癫之症？</p>

就算没有，他亦当即得出一个结论：这种人不适合夭儿。</p>

慕思年直接替慕鸾回绝道：“救殿下，是夭儿身为大周子民应该做的，殿下不必放在心上。”</p>

这话，明眼人一听，就知道是想和君昭撇清关系的。</p>

外头阴雨连绵，打在屋檐上沙沙作响。</p>

书房里没有炭盆，唯有小几上还冒着几许青烟的茶盏，尚且透着几分温度。</p>

君昭面色平静，心中却勾着一抹冷笑。</p>

既然慕思年打的是这番算盘，那君昭便同他讲讲，他们的父女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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