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把手搭了上去，缓缓站起身，脸色平静地没有一丝哀戚之色。</p>

与当初在营帐中隐忍悲愤的形容判若两人。</p>

曹莽眯了眯眼睛道：“娘娘的意思是，利用慕家小姐引蛇出洞，再将之绞杀！”</p>

皇后神色淡淡道：“原以为皇上是个薄情寡义之人，可时间久了，他却装起情深义重来，小杂种终究是知道当年所有的事，留着也是个祸害。”</p>

当年柔妃和十九皇子坠崖的消息传进皇帝的耳里时，皇帝并未有什么反应。</p>

可随着经年累月，皇帝时常想起这江山是从何而来，对柔妃母子的愧疚感越来越深。</p>

每次回想起皇帝在她面前，回忆姬婉时的神情，她都后悔当年没有多刺姬婉几刀。</p>

让这个勾搭有夫之妇的女人死也不得坠入轮回之地。</p>

曹莽望向皇后抓着的那只手，力道之重，暗红色赭衣在她手中褶皱不堪。</p>

看来小杂种的事，又唤起娘娘心中的痛。</p>

“娘娘放心，臣定然会亲手宰了这个小杂种，替太子殿下报仇，还望娘娘保重身体，莫要因为不值当的人，气坏了身体。”</p>

皇后松开曹莽的手，脸色已经恢复如初，她端庄地在小榻上坐下，轻笑一声，“本宫倒是要感谢他，替本宫办了件好事。”</p>

“殿下能为娘娘巩固后宫地位贡献一份力，是殿下的福分。”</p>

砰!</p>

曹莽话音刚落，侧门不知何时进了一名小太监。</p>

手里端着的杯盏摔落在地，杯碎茶溅，眼神惶恐地看着佛像旁的二人。</p>

“奴才……奴才什么……什么也没听见，什么……”</p>

小太监颤巍巍匍匐在地，身体抖的都快抽搐起来。</p>

皇后瞥了一眼，慢悠悠收回视线，手里继续转动着佛珠。</p>

曹莽立即领会道：“臣这就去清理。”</p>

小太监耳边一阵轰鸣，却能清晰地听见角靴踏地的每一步声响。</p>

他微微抬眸，一双纤尘不染的角靴赫然出现在眼前。</p>

他吓了一跳，脸上苍白地抬眸看去。</p>

曹莽粉白的脸上勾着一抹冷笑，狭长的眼睛像是看死人一般盯着他。</p>

小太监艰难地吞咽了一下，颤声求饶道：“掌印大人，奴才真的什么也没听见，放过奴才吧，奴才什么都不会说的。”</p>

曹莽轻哼一声，“咱家只相信死人的嘴！”</p>

小太监瞳仁紧缩，挣扎着吓软了的腿，仓皇想要往佛殿外跑去。</p>

嘴里急声喊着，“救命，杀人了，杀唔……”</p>

曹莽一把捂着小太监口鼻拖进佛殿，呜咽求饶的声音在殿门合上后，渐行渐远。</p>

直至沉闷的倒地声响起，皇后才缓缓朝佛像看了一眼。</p>

小太监倒在地上，一股殷红从他身下流出，洇出一滩血迹。</p>

血液喷溅在旁边的金身菩萨像上，落下点点泼墨般的红印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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