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楼中问案事,一别两分离(1 / 2)

人未醒,鸟先啼。晨间雾色朦胧,半隐半透的萦在丘田上方,眼矮一尺见杂草小径,高一尺便见恍惚仙境。

日光才现,一清秀男子打不远处的庄园步出,穿梭在田间小径上,往出口而去。过不久,庄园门户大开,走来一对打扮体面的夫妇,仔细一看竟是云家二老,只见云母嗔怪着看着云父,道:

“就是搬家也该知会一声,与那些邻里姐妹的好生作别,怎可走得这般稀里糊涂的。”

云父道:“亏说孩子是娘亲身上掉下的肉,你却是看不出小棠惹上了麻烦,特意躲到这处来了。”

“我怎会看不出,”云母忧道:“瞧着那神情就不对,我猜想八成跟她伺候的主子有些干系。”

这般想到,她惊道:“上次那人看着小棠的眼神活像要将她吃了似的,过后寻了托口巴巴的送了好些滋补的来,见着那意思八成了打上小棠的主意了。”

云父满脸凝重道:“都是些不堪托付终身的男子,”细想又松了脸色,“小棠心里也是个明白的,躲这处也好,你也莫怨,此处离祖家不过两日的路程,倒也是近便的。”

云母叹道:“是啊,这般大庄子,还有什么可怨的,一家子安安稳稳的就够了。”

回头打量着庄子,云父笑道:“没想到跟着云临跑了这些年,她还真攒了好些银钱。”

云母嗤笑一声,“可见独生个闺女也是值当的。”

“说的是!说的是啊!”云父揽了她在怀,大笑出声。此时浓雾慢慢稀薄了去,日头逐耀,鸡鸣一声抢一声,唤出个大好的天儿来。

却说这边云棠女扮男装,轻身上路,颠簸了六七日才至包子楼,一见到云临,便将人拽至一处问道:“叫你查的事可查了。”

云临乍见她男装打扮,甚有些不习惯,“你这般装扮,像极了伶俐的小童,颇有些灵气。”

“废什么话呢,”云棠急踹他一脚道:“说正经事儿呢。”

云临吃痛站远了些,“可不是跟你说正经事儿吗?霁宣侯的底细我早些便知道了,原想给你个惊喜,倒不想会如此!”

“真是好大的喜!”云临嗤笑,“给你个机会将功补过,赶紧把你查到的告诉我!”

“违制用料,致豪绅客宴上大半数的人晕厥,至今昏迷不醒,霁宣侯是个被放商的侯爵,可出了错仍是得皇帝说话,这不一家子被好吃好喝的供着,往上城拉去了。”云临不无羡慕道。

“他们那样的身份,行事多是谨慎,违制用料断是做不出来的,应是被人污了去。”云棠笃定道,看着云临眸子不禁放光,“借我两个高手中的高高手,随我查案去。”

云临斜睨了她一眼,“就你那尽是草穗的脑颅子,还是省省吧,皇帝已亲派了人去查,我琢磨着这般小的案子,不出几日就能有个公断。”

“别,”云棠道:“跟你混了这些年,节外生枝、夜长梦多这些词儿我可没少体会,顾呆子的身份是个不凡的,想必盯着他的人多了去了,如今遭了变故,有些个居心不良说不定趁此落井下石呢,我没得耐心等着公断的那日。”

云临闻言不禁笑道:“你个没入过官场的,倒把官场的把戏吃了个准,不过说这多也没用,我说不借就是不借,你也不许妄动,乖乖回庄子待着,霁宣侯那边我自帮你留意着。”

“不借就不借,瞧把你小气的。”云棠忿道,转身欲走,又问道:“身世可查的如何了,你莫非真是水氏族人?”

云临摇头道:“还未查清楚,幸而也有了些眉目。”

“何眉目?你切莫也是个身份尊贵的,我怕高攀不上。”云棠佯装怯道,想起顾胥星与水颖峥这俩扎手的男子来。

“我倒盼着自个儿是个身份尊贵的,坐拥三宫六院,可不幸哉。”云临笑道。

云棠连忙“嘘”上一声,斥道:“你还真是敢说的。”

云临一指戳在她脑门上,“还不是跟你学的,平时你闲话一来总没个遮拦,无端带坏了我。”

“我呸!”云棠啐道:“你还要脸不要?!懒得与你多说,我回庄子了。”

云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门口,手下一个示意,从旁便跳出两人来,他随口吩咐:“就是个不省心的,你们跟上去护着,她若往江北去,事毕将人好生带回来。”

两人遂拱手一作礼,几个跳落便消失在楼中。

正如云临所料,云棠出了包子楼辖界,未回庄子却是向江北而去。她曾陪在顾胥星身边看过几日账册,倒也清楚三顾酒庄各分店大概的位置,只是不知详细的路径,颇费了一番工夫才寻到了在包牺镇出事的三顾酒庄。

往酒庄近处的客栈歇了脚,见掌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好奇道:“掌柜可是有话?不妨直说。”

掌柜笑道:“我见小哥儿不过舞象之年,生得清秀精致,瞧着也不是那个普通人家来的,看你身旁没个小厮看顾着,遂有意提醒于你,这包牺郡素有抢小郎君的道道,出门可得小心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