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冒然求取亲,尴了个大尬(上)(1 / 2)

翻过两日,除了迟朗,其他族亲皆归了去,云棠与云临日常行动尽躲着他,唯恐他胡乱生事,碍人碍眼。

这日,云棠往顾家而去,闲得发慌的迟朗非要跟上,她一顿拳打脚踢,予他无甚影响,恰好云母归来,将他拎将回去。

一路往和圣院去,婆子婢子口若含蜜,一口一个“云姑娘”叫得分外亲切,教她不自在极了。

如今啊,这顾家大门倒是为她敞的开开的,每日出入,享用的茶饮果品俱是上等,真不知顾胥星背后如何动作的,她这用的吃的真真是少夫人的格儿吧。

“主子,云姑娘已到前院,就快入了和圣院。”清荷碎步小跑至书房,禀于桌前疾书的顾胥星。

顾胥星笔落重勾,对着信纸轻呵一气,装罢以火漆封缄,递于立于桌前的男子道:

“速将信函送到,断不可误了水宅吉日。”

“遵命!”男子接过信函匆匆离去,清荷在旁切切问道,“主子,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顾胥星眼睑一抬,“守好门,照顾好云姑娘便是你顶顶要紧之事。”

清荷期期看着他,“我也想像刚才的小哥儿那样跑跑趟儿,很远的那种。”整日待在顾家,做的都是洒扫洗地的事儿,空让她生了一等的脚力,主子不善用,浪费可耻啊!

抚顺衣袍,扯平拦腰,顾胥星听着外间传来脚步声,迫不及待走了出去,留下四字回了清荷,“我会考虑。”

“和圣院何时有了这等人物?”云棠自言自语道,于大门处看着打里间出来的劲装男子,此男子身形魁梧,周遭带着生人勿近的气息,煞气得很,与顾胥星温醇的性子反了去,也不知二人是何干系。

“棠儿。”

顾胥星清亮的声儿仿佛是窗台上交击的雨铃儿,悦耳宜人,让她心生欢喜。她展颜一笑,紧着上前扶着他道:

“身子还未好的周全,不许走的这般急。”

“见着你便大好了,”顾胥星笑,眼神落在她耳垂上,疑道:“咦,这段日子见你日日戴着这耳珠子,是何来历,竟让你这般喜欢?”

云棠闻言上手抚弄了一下,“倒不是多喜欢……只这一对颇为昂贵,不常常戴着岂不是亏了。”

也真是,戴得惯了,都快忘了这耳珠子。

那日水颖峥给她戴上,威胁利诱,命她不许取了下来,她表面应承,然归家第一日便欲取下,可奈何如何捣弄都未成事,索性就戴着,且听婧娣说此物值当千两银,戴着总要安生些。

“质地净透上乘,确非凡品。”顾胥星眉眼弯弯,再看上一眼,不知为何觉得此物甚是眼熟。

云棠心虚一笑,“莫说这些了,我扶你回房算账本去,着实好奇你名下能有多少底产,这一日一日的,倒算个没完了。”

“棠儿,惯常账簿流水只予自家人看,你帮我念了这几日的账目,可有了顾家少夫人之感?”顾胥星一脸戏谑的看着她,食指刮过其秀挺的鼻尖,“尽早做来,来年你嫁入时方不会手忙脚乱。”

俏脸飞红霞,云棠暗道这顾呆子越发没个正经,怼道:“你怕是弄错了人,到时手忙脚乱的该是表姑娘吧?”

“棠儿。”顾胥星个子盖过她一头,闻言双手按压在她肩上死盯着她,显然动了气,

怕他旧伤未愈,又气出内伤来,云棠忙好声气儿的求饶,“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成。”

“没良心!”顾胥星轻叹一声,“你再这般,我是再不能轻饶了。”

云棠讨好一笑,扶他入室安坐,“今日要念哪本儿?”

“晋衡酒庄,共十二本账簿,”顾胥星自右手边移出一摞来,一笑如云舒水绽,朗朗惑人,“云姑娘,请吧。”

云家

晚食后,云父云母于庭中闲谈,身侧桌上置着一壶浊酒,一叠小食,端看着迟朗屋里屋外的寻人,摇头失笑。

“表叔,临哥儿和堂妹妹呢?”

“不晓得,许是上夜市去了。”云父撑身一起,“你再找找,我去方便方便。找不着你就早些歇着,甭管那俩人。”

迟朗“噢”了一声,便朝门口走去,口中碎碎念道:“这俩人次次把我落下,真觉得我好欺负不成。”

一会儿的功夫,迟朗的人影便没了去,云母在后好笑着,然不过半刻,他竟转了回来,失了刚才精神,丢魂落魄的样子好似出了何等大事。

云母搁下手中瓜仁,担心的上前询道:“怎又回来了……这脸…是摔着了?”摔成这般形状?

恰云父回转,亦意外的上来瞧个究竟,见他左脸上赫然一大巴掌印子,惊道:“迟朗,你刚干啥去了?”

迟朗眼珠一转,神思醒了几分,愣愣道:“表叔表婶,我想成亲!”

“这孩子,”云母哭笑不得道,“怎就突然想成亲了,前些日子不还嚷着再逍遥些日子么。”

迟朗痴痴笑了起来,“我这凡心动了,要降在这红尘杂世,明日我就修书回家筹聘拟定,还请云母替我保媒。”

“这……你说的是哪家姑娘?”云母难道,“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就是让我保媒也该让我先打听打听底细。”

“啊!我未来得及问其芳名。”迟朗懊恼,一时又猛拍大腿,“方才见她入了顾家院子,您让堂妹妹帮我问问,看看是顾家亲还是过门客。”

云父皱眉,“又是顾家?”

云母犯愁起来,“这顾家家业雄厚,不管是亲是客,恐都是眼高之人,迟朗,若这姑娘是顾家人,怕是我们这样的小门小户是高攀不起的。”

迟朗目瞪如圆,继而跳脚道:“什么高攀不起,我家可还管着两江渡船呢,再者堂妹妹不还与顾家公子相好吗,此事也忒简单了去。”

“你既有意,叔婶也不好多说,这样吧,你先不要修书回家,我们打听明白那女子的身份,试探试探意思再细谈,如何?”云父道,迟朗其母身子弱,常年将养着,这没谱儿的事儿还是先不要惊动得好。

迟朗闻言左右踱步,迫切得很,云父不忍,又揽着其肩慰道:“姻缘之事讲究个两情相悦,这般方能长久。你欢喜着人家姑娘,想娶回家也得悠着点来,多顾及人家姑娘的意思。”

迟朗欲说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的。

细想之下也觉云父言之有理,他娘亲往日里便甚是羡慕这表叔表婶间的恩爱情谊,听他的准是没错的。于是燥气渐渐退下,“如此就先谢过表叔表婶,此事若成,迟朗定会记住您二位八辈子的好。”

云父云母扑哧一笑,“好好好。”一辈子还没个猜头,八辈子太远。

得了安抚,一颗春心稍定,迟朗安生的回了房,云父笑着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待饮第二杯时,云母按了其手,“少饮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