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着痛苦不堪,缩成一团的狗尚书,“大人他怎么了?”
安歌捂着脸躲得远远的,“大人他太过兴奋激动,恐致心病犯了,还不快将他抬下去就医。”
半个时辰后,安歌正看着自己针下、那歪歪斜斜的海棠花生闷气,宋璟明阴郁着一张脸出现在她身后。
“是你动的手脚?”
“是的。”安歌爽快应下。
“姑娘是嫌自己命长呢?还是嫌你家人活得没病没灾呢?”
世子一开口,又是赤果果的威胁。
安歌轻飘飘一笑:“都不是,小女子是为世子着想来着。”
世子:“?”
安歌转过身,气定神闲,“世子是想控制那狗尚书吧?倘若只用美人计可不太行哦。像这种奸滑无比的狗尚书,单是个小小美人,是驾驭不了他的。”
“哦?”世子阴鸷的目光中带着饶有兴趣。
安歌凉凉一笑,“那狗尚书今次回去,身上就会生疮长脓,全身还会奇痒奇痛,若七日之内得不到解药,便会毒走心脉,七七四十九日之后,他就会去西天见佛祖了。”
世子的眼光越加阴狠,“然后呢?”
安歌娇俏一笑,“然后,在这七日之内,世子要如何拿捏他,是捏圆还是捏扁,皆是由您说了算。”
世子:“……”
他向前一步,温和问:“这个法子,是谁教你的。”
往往他用最温和平常的语气说话时,便是他动了杀机之时。
安歌瞥见了他眼中隐藏的杀机,仍旧不动如松,“小女子自幼随师父学艺,走南闯北,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毒没试过呢?”
世子:“……”的确,小妹救他前,她就是个走江湖买艺的口技艺人。
他放松身体,后退了两步。
随后进来的小颜在他身后放了把椅子,再扶他坐下。
然后,小颜的目光便落在安歌的手上。
后者正拿着绣花针,自顾自的在绣架上继续比划着,“唉!我曾见过绣工最顶级的绣娘,她的双面绣是当世一绝,我竟然忘了向她讨教一二,后悔莫及啊1
她话中有话!
小颜的目光倏地看向了她。
世子看着淡定的安歌,凉凉一笑,“就凭你一个小姑娘,还妄图想控制当朝大员,还真是做梦。”
安歌浅浅一笑,放下手中绣花针,只见她朱唇皓齿微启:“嘿嘿!小美人,本兵可是掌管天下军政的兵部尚书,也可称为大司马。本兵这官职如何?可入小美人的法眼啊?”
安歌突然就有模有样的,学着狗尚书的语气,说出了他方才曾说过的话来。
简直就如同那狗尚书亲口说出来的一般无二。
世子和小颜:“……”
世子震惊脸过后,“姑娘再说一遍。”
“姑娘是嫌自己命长呢?还是嫌你家人活得没病没灾呢?”
这次安歌说出的,却是方才世子所说的话语。
无论语调还是音韵,皆如同由世子口中发出来的一般无二。
世子再次震惊,他看向小颜:“若你只是听到这声音,可分辨得出真伪?”
小颜摇摇头,第一次听到她开口说话,声音柔软清脆,“难以分辨。”
世子:“……”
他的脑海中渐渐就浮现出很多神奇的画面来。
比如,安歌隐藏在那奄奄一息兵部尚书身后,用他的声音代其发号施令。
又比如,月黑风高,安歌冒充某一人,顺利取走某些重要的物件。
再比如,皇宫内,安歌隐藏在暗处,模仿昭仁帝的声音语气下着圣谕……
这就好玩了。
安歌姑娘的能力本事,远远超出了世子的期望值。
他想着想着,嘴角微微上扬,发出一丝丝不易察觉的诡笑。
“姑娘再学多两句,就方才那狗尚书说过的话,可否?”
不知不觉间,他被安歌给带进了沟里去,也称那人为狗尚书了。
安歌瞬间便转变了语气腔调,“有意思,你这小美人太有意思了,颇合老夫的心意,宋璟明那废人诚不欺吾矣1
“那废人”三字一出口,宋璟明当即变了脸色。
如今的他,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还有一龙宫的美人神女供他驱策。
唯一的遗憾便是身上的残缺。
且是此生都不可弥补的残缺。
这狗尚书倒好,直戳人的痛处,这可是宋璟明的平生大忌。
自古以来,都云祸从口出。
“姑娘,你既然会用此毒,当然也会解毒,对吧?”
安歌心中悲鸣——呀!竟然忘了问豫郡王,除了桃露酒,可还有别的解药了。
但此刻,却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
她绷起小脸严肃点头。
“既如此,那就让那狗尚书再生不如死的多活上几日吧?”
安歌从善如流:“世子英明。”
后者却望着她,似笑非笑,“姑娘是如何施的毒?你的毒又藏在何处?”